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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简简单单,开开心心

艳遇谅解备忘录 by 撒冷

2022-1-14 21:32

第一节 罪恶圣经(上)
  “我想喝点酒。”黄玄衣坐在沙发上,有些羞怯地望着我,说道。
  “没问题。”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旁边的桌上拿过威士忌,然后再走到酒柜边拿了两个杯子,才走回到黄玄衣身边。
  打开酒瓶之后,我给两个杯子都倒了半杯,把一杯递给黄玄衣。黄玄衣接过我手里的杯子,略微喝了一点,然后问道:“太浅的没有什么好玩,我们就玩角色扮演好不好?”
  我拼命点头,“没问题,你想扮演什么?”
  “我从小到大都幻想水手,你就扮水手吧?”黄玄衣想了想,喝了一口酒,说道。
  我皱起眉,眨了眨眼睛,“不是吧?水手,这也太……不浪漫了吧。再说,现在上哪去找水手服啊?”
  “对呵。”黄玄衣点了点头,又喝了口酒,“没有服装,这倒是个问题,那扮什么好呢?”
  “扮白领吧,你现在的衣服就是标准白领,我就扮色狼老板,怎么样?”我兴趣盎然地提议道。
  黄玄衣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以前或许还可以,但是现在我觉得你这人其实不错,很难有什么代入感。”
  我欲哭无泪,做好人真是没什么市场。我于是赶紧辩解道:“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不是什么好人,真的。”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你不坏。而且我是做律师的,哪有色狼老板敢骚扰我啊?我不告到他底裤都当掉?”
  我真是晕倒,“姐姐,这只是角色扮演而已,你不用你们认真吧?”
  “表演也要有代入感才行啊,我确实没有代入感嘛。”
  “那你说办什么你才有代入感?”我无可奈何地问道。
  黄玄衣已经把半杯威士忌喝完,她把杯子递给我,我干脆给她倒满,她喝了一大口,然后打量了我一下,说道:“你一看就是学生,看来,我们只能扮演师生了。”
  我马上表示赞同,“没问题,我们马上开始。”
  “等一下。”黄玄衣摇了摇头,“我不行,我还要再喝点酒,不然我玩不下去。”
  “那你快喝吧。”我说着,赶紧再给黄玄衣倒满。
  黄玄衣喝了一杯,一杯,再一杯,一连三杯下肚,我看着她眼神都有点恍惚了,居然还伸杯来要,我于是赶紧把酒瓶收了回去,“老师,你不能再喝了,再喝你就挂了。”
  “好吧,不喝了。”黄玄衣说着,有些恍惚地看了我一眼,将杯子往桌上一丢,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穿上我从非常情趣店给她买的那对足有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然后她眯着双眼,缓缓地走到我面前的桌子边,把裙子略微抬高,伸出左脚,踩在刚好跟她膝盖那么高的椅子上,转过脸问我,“楚天齐同学,你找老师有什么事?”
  黄玄衣突然这么问,我一下子接不过台词,所以胡说八道道:“嗯……我没交作业,所以来找老师。”
  这台词刚说完,我就很歧视我自己,靠,这他妈算什么对白啊?没交作业主动来找老师,有他妈这么白目的学生吗?
  “没交作业啊?”黄玄衣伸手缕了缕额前的头发,“那罚你来虐待老师吧。”
  黄玄衣的这句对白也很牛,我听了除了一头黑线还是一头黑心。学生没交作业罚老师?这算是什么逻辑?不过,眼下我管不得那么多了。我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好的,老师,你要学生怎么伺候你?”
  “把老师绑起来。”黄玄衣命令道。
  “学生遵命。”我赶紧走过去,拿过买的绳子,然后走到黄玄衣身边来,“怎么绑?”
  “今天是尝试,所以不要绑得太过分,只绑上身好了。”黄玄衣说着,身子略微前倾,方便我行动。这种事我是第一次干,完全没有经验。乍得让我绑,我还真不知道从哪下手。我于是赶紧从这个绳子里的包装袋里掏出说明书,扫了一眼上面的几种绑的形状。其中有一个的姿势跟黄玄衣现在的姿势差不多。我于是就按着那图上的感觉,将黄玄衣的双手拉在身后。然后拿绳子先在她的胸部下面绕四圈,然后再从后面往黄玄衣的胸部上面绕几圈。绑了一下,我觉得不好看,于是提议道:“穿着外套硬邦邦的,完全看不出身材,一点都不好看,我帮你脱掉外衣好不好?我发誓,我只脱外衣,你里面贴身的衣服我碰都不碰。”
  黄玄衣略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受了酒精的支持,最后还是说道:“好吧,不过不许完全脱下来,你把它解开来,把衣服拉到背后就好了。”
  我点点头,说道:“好。”
  然后,我就走到黄玄衣前面,伸出邪恶而颤抖的双手,解开了黄玄衣胸前的钮扣。每解开一个,我就清晰地听到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一下。完全解完之后,我按照黄玄衣要求的,没有把她的外衣完全脱下来,而是将外套拉到刚好裸出肩头而已。
  这一切搞定之后,我再把刚才所做的重新做一遍,把她的双手交在身后,刚好压着被我扯到后面的衣服。先在胸部下面绕四圈,然后再在胸脯上面绕八九圈,再在她的肩头处绕两三圈,然后将绳索在她的背后打两个节,一个节在黄玄衣背上空虚的部分,一个在她的手腕处。每个关节处都伸出一条绳索,两条绳索的尽头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前后耗时三分半钟,我终于完成了我的第一次SM捆绑行动。当我绑完之后,擦了擦汗,这才有时间来看看我的杰作。结果这一看不打紧,一看我的鼻血差一点就喷涌而出来。
  原先的黄玄衣是一条腿站在凳子上,一只脚站在地上,身子是直着的。因为我要绑她的关系,所以她现在身子略为前倾,脑袋变得低下来。现在我把她绑好之后,因为拉力的原因,她的上身有往后拉的拉力,她的身子便有了往后倒的惯性,但是地球引力又将她往地面拉。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幅让人鼻血横流的画面——因为喝了酒,又确实有点累的关系,黄玄衣的脑袋无力地靠在后背上,斜斜地对着天花板,而她的双肩却因为绳索的反作用力而向前倾,与她的脑袋形成一个饥渴的姿态。她的两只眼睛微闭,颇有楚楚可怜的意味,而她习惯性的冷峻的脸色又让这种楚楚可怜增添了更多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性感意味。她的外衣已经被拉到了肩头,被捆绑在身后的双手压着。她的外衣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贴身汗衣,很单薄有很容易因为挤压而变形。而绳索刚好锁在她的胸脯的上下方,这样,黄玄衣本来就很傲人的胸部,在绳索的挤压和收拢下,就更加夸张地向前突出,简直就像清晨的日出一般,大有喷薄而出的迹象。因为绳子绑得略有些紧的关系,所以黄玄衣的身子前倾得很厉害,以至于已经被她扯高了一些的裙子越发地被拉高,使她全部的大腿,以及半个臀部都暴露在空气之外。而她站在椅子上的右腿,刚好够到她向前突出的胸部,形成微微的挤压状,她站在地上的左腿,则因为鞋跟过高而显得愈发笔直和修长。
  如果说我在酒吧的时候对SM这种东西已经深恶痛绝的话,那么此时此刻,我却又不禁真心诚意地为世上竟然有SM这种东西而击节叫好。因为眼前的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诱人至深,可歌可泣了。


第一节 罪恶圣经(中)
  我满以为我早已过了看到一个美女,不需要任何挑逗就起立敬礼的地步。但是当我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因为我只是看了不到三秒钟,就发现我的亲生兄弟在我的睡袍之中骄傲崛起。
  我的牙齿拼命地打着冷战,全身上下禁不住的颤抖,心中充满了将黄玄衣扑倒在地胡天胡帝的施暴的想法。但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兽性,不,准确的说,是暂时理智暂时战胜了兽性。我站在黄玄衣的身后,用最极端的意淫克制着几乎将要完全将我吞噬的施暴欲。
  “老师,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我生硬的吞了口干涩的口水问道。
  “给我戴上眼罩。”黄玄衣昂着头,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走到床边,拿起眼罩,待在黄玄衣眼睛上,问道:“老师,你还想要什么?”
  “我还想你用那条红色的鞭子鞭打我,不能太轻,也不能太重,不然的话,就要罚抄作业一百遍。”
  “是。”我扮作学生的口气,点了点头,然后又拿起鞭子在黄玄衣的身子打了起来。
  “轻了。”
  再打一下。
  “重了。”
  我再打。
  “轻了。”
  再打。
  “重了。”
  就这样,黄玄衣一下子说轻了,一下子又说重了。不是学生我鞭打不用力,是实在老师你太诱人,我心猿意马到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我哪里还记得甩鞭子的轻重啊。
  这样来来去去打了五六分钟之后,黄玄衣有些无赖地摇了摇头,把腿从椅子上放下来,然后走到了床边,一下子倒了上去,“嗯,不玩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是我很有感觉啊。”我扑到黄玄衣身边,可怜巴巴地说道。
  黄玄衣在床上,打了个转身,用她的高耸的胸脯对着我,用她天真无邪的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我,弄得我实在太有狼叫一声,扑上去把她吃下肚子的冲动了。
  “天齐,我知道为什么没有感觉了,因为感觉一点也不邪恶。”黄玄衣张开嘴巴,一张一合地说道。
  “邪恶?”我有些苦恼地蹲在黄玄衣的床边,“邪恶的倒是有,可是我就怕你不愿意啊。”
  “没关系,只要好玩,又不突破底线的,随便来啊。”
  “不突破底线就一点也不邪恶了。何止是不邪恶,看到你这个样子都不上,我简直他妈觉得我是天使了。”我有些沮丧地拍了拍脑袋,在心里说道。
  这时候,黄玄衣突然说道:“诶,天齐,你说我扮耶稣怎么样?”
  “耶稣?”我眨了眨眼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耶稣应该是男的才对吧。不过这话我当然不会说,我可不想破坏接下来的进程。且看看她有什么想法好了。
  “嗯,就是耶稣,我不信基督教,但是我读圣经,在我的书包里的笔记本上,还记着好多条圣经名言。如果你可以一边念着这些圣经,然后一边像那些罗马士兵一样鞭打我的话,我想一定会很刺激。”
  我靠,这算是渎神啊,如果真的又上帝的话,那岂不是把它得罪到家了?唉,不管了,美女当前,上帝的面子也顾不得了,随便吧,“好,那就来吧。”
  “还有。”我正要动手,黄玄衣又说话了,“把音响打开,来一点音乐吧,不然的话,你大声朗诵圣经,会被别人听到的,而且有点音乐气氛也会好一点。”
  唉,姐姐你要求还多,不过看在你是美女的份上,我忍你。
  我于是无奈地站了起来,跑到房间配的唱片机旁边,再看了看唱片机旁边的一大堆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贝多芬第九进行曲,我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上帝都亵渎了,也不差你贝多芬了。”
  我于是把唱片放进了唱片机,然后跑回黄玄衣身边。
  当我刚来到黄玄衣身边,就听到唱片机里传来雄伟的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声音。也不知道是黄玄衣对音乐敏感还是对贝多芬敏感,反正当她一听到这音乐声的时候,整个人就显得亢奋了很多,眨巴着眼睛,对来到她身边的我说道:“我们开始吧。”
  我看她这么兴奋,灵机一动道:“你扮耶稣倒是可以,但是耶稣被鞭打的时候哪里会穿你这么多衣服?”
  黄玄衣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我,“是吗?”
  “当然是啦。”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十字架上的耶稣你又不是没看过,他才穿多少衣服。”
  “这倒是……但是……”
  “没什么但是了,你放心吧,我只拖你的外衣和裙子,里面的衣服我绝对不动的。”
  “你真的能忍住吗?”黄玄衣半信半疑地问道。
  “拜托,你刚才都那个姿势了,我不是也没动你么?”
  “这倒是……”黄玄衣点了点头。
  我于是赶紧干净利落地把黄玄衣的外套除掉,然后轻轻一拉,将她的长裙拉了下来,说道:“趴在床上,我帮你绑。”
  “你真的不能突破底线喔。”黄玄衣看了我一眼,再一次申明道。
  我拼命点头,“放心吧,我说话算数。”
  我说完,黄玄衣才终于重新躺在了床上,然后我像刚才那样把她绑了起来,只不过是差别是,这次我把她的脚也绑了起来。这样,她的脑袋就埋在了枕头上,双手被绑在伸手,胸部依然被特别突出,臀部高高翘起来,双脚赤裸着交叉放在臀部之下。此时此刻,身上除了一条白色内裤与贴身内衣,胸罩以外,黄玄衣的身上再无任何遮挡。眼前是让人简直无法忍受的诱惑,耳边是贝多芬激昂得犹如战鼓一般的音乐,使得我内心侵犯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然而,我却依然以过人的毅力忍住了。我真他妈怀疑我是天使!我这样都忍得住。
  而我之所以这样忍,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么正人君子,而是因为我有一个小小的原则,那就是我可以诱惑女人,但是决不强迫女人。在违背女人意愿下行房,对我来说,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而黄玄衣既然身为一个虐恋者,那么她自身的性欲就并不是非常强烈的。必须通过SM这种行为来挑动她的情欲。所以,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使劲浑身解数,百分百地满足她,从而成功挑起她的情欲。


第一节 罪恶圣经(下)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再给黄玄衣戴上眼罩,然后再在她的嘴上堵上圆球型的口塞,我再跑到黄玄衣的包里翻出了她所说的那本记录者圣经经典句子的笔记本。
  一切就绪之后,我双手合十,深深吐了口气,然后一手捡起红色的鞭子,一手拿着拿着那本笔记本,在雄伟的贝多芬第九进行曲的伴奏中,开始大声朗诵了起来,“约翰福音第一章,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朗诵完这一句,我便挥鞭在黄玄衣身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这下,黄玄衣终于有反应了。她的身子轻轻往抖了一下,往前去了一些,然后又重新凑到我的鞭下。看她这表现,我知道这一鞭的力道应该是刚刚好,我于是继续念道:“马太福音第七章,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然后,再用比刚才更大一点的力道打了下去,黄玄衣身子猛地一颤,脑袋扬了起来,摇了几下,嘴巴里支支吾吾的,却无法发出声音。
  “哥林多前书第十五章,死啊,你得胜的权势在哪里?死啊,你的毒钩在哪里?死的毒钩就是罪,罪的权势就是律法。感谢上帝,使我们借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得胜。”
  我这一鞭比刚才刚一鞭更重了,黄玄衣的身子猛地崩直,好久之后,才疏缓过来。她转过头,望着我,很可怜地摇了摇头,我仿佛可以看到她隐藏在眼罩之后的大眼睛眨巴着放出哀求的眼神。
  我看了她一眼,像她平时显出法官一般冷漠的神情,继续高声念道:“马太福音第七章,你们听见话说:‘当爱你们的邻人,恨你们的仇敌。’只是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当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有人打你的右脸,你把左脸也让他打;有人要你的里衣,连外衣也让他一同拿去;有人逼迫你跑一里路,你就同他一道跑二里。”
  说着,我便高高扬起了鞭,这时候,黄玄衣顿时后怕地身子缩成一团,眼睛也闭了起来,而这次我却是高举轻落,打在她身上的鞭子很轻。黄玄衣有些愕然,又有些感激地看着我,我这时候并不看她,只是继续高声念道:“约伯记第十九章,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
  我甩出一鞭,末了,还把鞭子在黄玄衣的身上缓缓地移动,而黄玄衣的身子也轻微地颤抖着,显示着与贝多芬音乐相同的节奏。
  “罗马书第十三章,凡事都不可亏欠人,惟有彼此相爱,当常以为亏欠,因为爱人的,就完全了律法。像那不可奸淫,不可杀人,不可偷盗,不可贪婪,或有别的诫命,都包在爱人如己这一句话之内的。爱是不加害于人的,所以爱就完全了律法。”
  “罗马书第八章,谁能使我们与基督的爱隔绝呢?难道是患难吗?是困苦吗?是逼迫吗?是饥饿吗?是赤身露体吗?是危险吗?是刀剑吗?……然而,靠着爱我们的主,在这一切的事上已经得胜有余了。”
  “以赛亚书第四十章,草必枯干,花必凋残,因为耶和华的气吹在其上;百姓诚然是草。草必枯干,花必凋残;惟有我们上帝的话,必永远立定!”
  “传道书第一章,我又专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这也是捕风。因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加增知识的,就加增忧伤。”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越来越进入状态。我甚至恍然间,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邪恶的,假借上帝的名义来惩罚假耶稣的魔鬼。随着贝多芬的音乐的节奏,我仿佛吟唱赞美诗一样,一句又一句将这些圣经朗诵了出来。而每朗诵一遍,我便会随着朗诵的圣经的内容,而决定甩在黄玄衣身上鞭子的轻重。而黄玄衣,她也跟我一样,完全进入了状况。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鞭笞,并且在神圣与邪恶,纯洁与淫秽,救赎与鞭笞之间获得了巨大的刺激。
  她的情欲越来越高涨,她的嘴唇中不断地流出浓密的唾液,因为双手已经绑在了她的身后,她根本无法伸手擦拭。所以这些甜蜜的唾液便顺着口塞的边缘,从唇角一点点流淌出来。从嘴唇流到下巴,最后划着几道完美的弧线,有点流到胸前,湿润了她白色的胸衣,有的顺着肋骨,一直流到大腿根部,还有的淌在白色的床单上,使整个床单变得一片湿润。
  再接下来,我终于又慢慢地从我所表演的角色中走了出来,重新回到了我的常态。而诱使我做出这一切的,那像绵羊一样受罚,此时正情欲高涨的黄玄衣。
  这时候,我最后高呼了一声,“新约圣经马太福音七章十五节,你们要提防假先知,他们外表像绵羊,内心却似恶狼!”
  然后就再也无法遏制自己内心的魔鬼,伸手扯开黄玄衣嘴上的口塞,紧紧地吻在了她的唇上。黄玄衣此时似乎已经意识模糊,完全没有反抗,只是下意识的回吻着我。浦一接触,她嘴唇之间充盈的甜蜜的唾液,顿时全部落在了我的嘴里,顺着我的舌尖,滑落我的喉管,仿佛天鹅的泪水一般,直叫人即感动又温暖。
  我抛下长鞭和笔记本,将整个身子伏在了黄玄衣身上。我们的身体仿佛被熔解了的蜡烛之泪一般,紧密地纠葛缠绵在一起,我们的舌尖在对方温热的口腔中温柔地战斗着,鼻腔里不断地发出火热的喘息声。
  最后,我终于再也无法承受这诱惑,即使是此时这么做真的等于出卖灵魂,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必须,我必须马上去占有,否则的话,我就将被地狱的淫亵之火燃烧殆尽。
  在贝多芬第九交响曲最强音出现的那一刹,我扯去了的裤头,并且一把伸手扯去了黄玄衣下身最后的那一件遮挡。而几乎是与此同时,我听到与贝多芬交响曲一样高亢的一句呐喊,“你说话不算数。”
  然后,我就感到有一股强大得不可匹敌的力量猛地踹在我的腰间,使我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之后,飞在了床下。
  一两分钟后,身上卷了毯子的黄玄衣走到我的身边,一脸委屈地问道:“说好了不破底线的,你怎么乱来?”
  我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辩解了,我只是问道:“你是怎么弄开绳子的?”
  “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一时情急,一伸腿绳子就开了。”
  那么粗的绳子,黄玄衣一个弱质女子怎么可能踩得开?毫无疑问,这是上帝的力量。果然,得罪上帝不会有好下场。
  “你没事吧?”黄玄衣看我的表情,似乎极为痛苦,所以最后还是关心地问道。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就是好像腰要断了。”


第二节 飞腿,又见飞腿(上)
  遭到了上帝惩罚的我回到房间以后,一直都无法睡去。倒不是什么情绪没有消退而孤枕难眠,主要是那一脚踹得实在是太狠了,我这小身板根本无福消受,整个晚上都隐隐生疼,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只能睁着眼睛可怜巴巴的数绵羊。
  当我数到两千六百九十五只绵羊的时候,疲倦终于战胜了疼痛,我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正当睡得迷糊糊,就听到门口“咚咚咚”的直响。我烦都烦死了,心想肯定是钱不易这个家伙。唉,觉都不给好好睡一觉,怎么做老板的都是这样,给你钱,要你命。不过,这次毕竟是来做事情,不是来度假的,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结果门一开,我就看到黄玄衣提这个小袋子站在门口,“你的腰怎么样?我买了药膏,要不要用?”
  “多谢你的好心,药膏就免了,你以后别再这么踹我,我就阿弥陀佛了。”我没好气地说着,甩着手,打着哈欠,重新趴回床上。黄玄衣跟着我走到身后,坐在床边,嘟着嘴巴说道:“你要是不乱来,我也不会踢你啊。”
  我把头蒙在枕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姐姐,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昨天晚上能够那么久才原形毕露,我已经正直得可以拿杰出青年奖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当时是你自己说你忍得住的啊。”黄玄衣又说道。
  “唉……”我悲哀地长叹一声,伏在床上举高双手,“我投降,我永远是不可能辩得过你黄大律师的。好吧,是我错了,我卑鄙,我无耻,我淫贱下流,我说话不算数,可以出去了吧?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黄玄衣见我这么自己踩自己,又替我说话道:“你也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人其实不坏。要是别人,早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你就不用夸我了,关键时刻,别再拿你的无敌鸳鸯腿踢我,我就很感动了。”
  “你别老提那腿,我不是故意踢那么重,是你的动作太突然,我本能反应嘛。喏,我这不是给你买的吗?”黄玄衣说着,提起药膏,“别生气了,坐起来让我帮你贴药膏吧。”
  “贴,贴,贴你个头,你知道你踢在哪儿吗?”
  黄玄衣听了我的话,下意识地看了看我的下腹,脸色顿时红润了起来,无声地把药膏放在了床边的桌上,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好一阵,她才怯生生地说道:“那下次的时候,你注意一点,不要乱来,我也注意一点不要乱踢了。”
  “什么?”黄玄衣的这句话,让我顾不得腰疼,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还有下次?姐姐,你放过我吧。我年纪还轻,我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你就不要再搞我了。”
  “但是……”黄玄衣有些迟疑地犹豫了一下,最后于还是咬着嘴唇说道,“你不觉得昨天晚上很刺激吗?”
  “我只觉得很刺痛。”我摸着我至今依然隐隐作痛的腰间,说道。
  黄玄衣不可理解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会呢?你应该也觉得很刺激才对啊。”
  “扯吧你,你让我踹一脚试试,看看你会不会觉得很刺激?”我没好气地说道。
  黄玄衣疑虑地看了我好久,问道:“你到底是不是虐恋者?”
  黄玄衣突然这么发问,让我一时语塞,“我……”
  黄玄衣看到我这反应,猛然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指着我厉声道:“你居然骗我?”
  随着黄玄衣这一声厉喝,我跟黄玄衣之间的局面顿时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本来凶巴巴的我现在翻反倒变成了小心翼翼地解释的一方了,我故作莫名的耸耸肩,“我没有,我哪有?我真的是虐恋者,我只不过是程度很浅很浅的那种,这个我想我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如果你真的是虐恋者,那你昨天晚上应该很享受那种气氛才对,可是你一点也不。”
  “谁说的?”我无比冤枉地高举双手,“我当然享受,我简直享受死了。我昨晚整个晚上都非常享受,当然了,是在你飞出那一脚之前。”
  “如果你真的很享受,那你为什么会那么急色的来脱我的裤子?”黄玄衣反问道,“如果你真的是一个虐恋者,你真的享受那种气氛的话,你根本就不会那么做。”
  “我是虐恋者,可……可是姐姐,我……我也是男人啊。”
  “如果你是真的虐恋者,你不会那么急。因为对于我们正常的虐恋者来说,当时那种气氛和情景本身,就已经是极强的刺激了。我们已经可以从这种行为当中获得极大的快感。性行为并不是虐恋者所最为追求的,在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虐恋行为中,都不伴随性行为。可是昨晚的你却显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想要……那个的样子,这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你不是虐恋者,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
  黄玄衣好像吃了千年灵芝一样,突然智商暴涨,竟然像分析法律案件一样,冷静理智地把我昨晚的心理给剖析了个清清楚楚。
  就算如此,我也是死不认帐的。这种事情是典型的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最多一年,我绝不会嘴软。
  “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从来没有吵赢过你,只能告诉你,我真的是,真的。”我一脸诚挚地撒谎道。
  我发现黄玄衣一旦清醒起来,脑袋简直是好用得惊人,她竟然一点也不被我天真无辜,坦率真诚的表情所欺骗,干脆利落地指着我说道:“你还骗我。”
  “我没有。”我大义凛然地摇头。
  黄玄衣生气地站在我的床边,脑袋无意识地四处乱看着,我猜她这个时候的脑子里一定很乱。随便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会带来很恶劣的后果,所以我只是插着腰,像打坐一般端坐在床上。我们对峙了好一阵之后,黄玄衣转过身,看着我,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现在就去房子里拿鞭子过来,只要你让我打一百鞭,我就相信你。”
  “啊?”一听到黄玄衣的这个建议,我顿时惶恐地皱起眉头,“不一定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证明吧?”


第二节 飞腿,又见飞腿(下)
  “最极端的方式见效最快,不用说了,就这么办。”黄玄衣说着,拔腿就要往门外走。想着那根指头一样粗的鞭子甩在我身上的感觉,我赶紧害怕地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拉住了黄玄衣手臂,“你别……”
  当我拉住黄玄衣之后,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而黄玄衣也没有说话,我们于是又保持这种奇怪的沉默大约十几秒之后。黄玄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用很缓和的语气对我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还算没有坏透,事情没有做绝。所以,就算你真的不是虐恋者,我也不会怪你,我只是不喜欢被人骗。天齐,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不是虐恋者?”
  看到黄玄衣这么真诚,温柔的语气,我原本坚如磐石的决心动摇了,我犹豫地搓着衣角,“怎么说呢,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每一个人类都有一定的虐恋者的倾向,所谓的……”
  “我不想听这么多,我只想知道,你回答是或者不是。”黄玄衣说着,双眼认真地与我对视,“天齐,不要再骗我。”
  看着黄玄衣这么诚挚的目光,听着黄玄衣这么诚挚的话语,我的决心终于被打开了一丝裂缝,“不……是。”
  我话音刚落,将看到黄玄衣原本的一脸哀愁陡然大变。然后,我便看到她突然往后退开两步,我很是奇怪,“你干……”我这句话还没说完,黄玄衣便用她的行动回答了我的疑问,她一个迅速回旋,然后一个左侧踢,正踢在我昨晚被踢的那个部位。
  和昨晚一样,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声音,身子就已经软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候,我的房门被人推开,是钱不易走了进来。看着瘫在地上的我,他摸不着头脑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黄玄衣没有回答他,只是恨恨地冲我骂了一句,“流氓。”
  然后就愤慨地转身走了。
  钱不易不解地眨着眼睛看着黄玄衣走出去之后,赶紧走过来,将我扶到沙发上,问道:“你又怎么招惹这位姑奶奶了?”
  我此时面如死灰,心也一样如死灰,我用我生平最大彻大悟地声音说道:“这是上帝的惩罚。”
  钱不易不解地笑了笑,“你疯了吗?你都在说些什么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无力地摆了摆手,“这个故事很长,一时我讲不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先上医院。”
  “你啊,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钱不易说着摇了摇头,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不多时,一个医生带着一个护士来到我的房间,帮我略微检查了一下之后,跟我说,“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还没什么?我靠,你哪个学校毕业的?我的小腹疼得都转筋了,居然还没什么?
  不过,我这话也只敢在脑子里过一下,根本就不敢说出来。这世上比厨师更不能得罪的,只有两种人,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护士,因为前者帮你开药,后者帮你打针。
  “给你一个按摩器,把这个放在小腹上按摩两个小时,应该就没事了。”我在心里刚骂完这医生,他就递给我一个东西,等我伸手接过去之后,他又说道,“以后跟女孩子打闹要有个度,要是她下力再重一点,那你可就真是大件事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我错怪这个医生了,他还是满知道病根的,我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之余,也觉得很有趣,怎么医生还随身带按摩器的,难道他老婆跟黄玄衣一个品种?
  钱不易见医生诊断得已经差不多了,便站了起来,向这位医生道谢,然后付了诊金,把医生送出门。之后,他便赶紧窜回房间,坐在我床边,问道:“喂,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按摩器插上电,放在小腹上按摩了一下,不是盖的,果然舒服了许多,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了,“你等一下,等我按摩一下。”
  钱不易看了看我的小腹,笑道:“怎么?是玄衣打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准确的说,是踢的。”
  “踢的?”钱不易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你对她干什么了,怎么她会踢你?”
  “还不就是……”我差一点就要将虐恋这件事情脱口而出,好在我这句话就要冲口而出的时候,我及时的停住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跟钱不易说为好,我于是啧了一声,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有什么呀,还不就是一直看不顺眼。刚好刚才她来我房间借充电器,我站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看了一下她的胸,所以借机发作而已。”
  钱不易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都跟你说了,你少惹她,没好处的。”
  “你放心吧,我以后见到她会绕着走的了。”我苦着脸说道。
  钱不易看了我一阵,又问道:“怎么样?身体还扛不扛得住?”
  “本来很难受,不过现在让这按摩器按了一下之后,确实很舒服,现在已经好多了,怎么,有事吗?”
  “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今天方藏请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一起吃饭,邀请我也去。刚好我今天晚上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没有办法去。如果你身体可以的话,我想让你替我去。饭桌上的那些人都是我们将来用得着的人,你现在去熟悉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你记住一定要傲气一点,不可以太随便,因为你坐在那里不止是代表我,还是代表我们钱家。”
  我点点头,说道:“拿了你的工钱,也没做什么事情,总算有机会稍微做点事情对得起我的工资,所以你放心吧,我会办好的。”
  钱不易看了看我的小腹,说道:“那你身体没问题吧?”
  “没事,轻伤不下火线。”我笑了笑,说道,“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给个十万八万的慰问一下,我倒也是不介意的。”
  “去你的,尽想着不劳而获。”钱不易在我肩上轻轻打了一下,“为了让你看起来更像是那么回事,我让玄衣跟你一起去。”
  我皱着眉头,说道:“她不可能会去吧?”
  钱不易摇了摇头,“这你放心,她绝对会去,钱家的人做事公私分明。”
  正如钱不易所说的,晚上七点钟,我果然准时在楼下大厅准时见到了正坐在那里的黄玄衣。我这时候,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所以胆子又大了些,中午发誓见了一定绕着走的黄玄衣,现在又敢笑着走上去,跟她说话了,“没想到你还真一起去啊。”
  黄玄衣站了起来,冷冷地道:“这不代表我原谅你,我只是完成我的工作。”
  “钱不易说得果然没错,钱家的人做事果然公私分明。”
  黄玄衣没有理会我,只是转身往门外走去,在门外已经有一辆豪华轿车在等着。我略略赶快些,走到她身边,又问道:“不过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你明明是姓黄,可是为什么钱不易会说你是钱家的人呢?”
  我满以为黄玄衣不会搭理我的问题,不过略略出乎我意料的是,在上车之后,她一脸冷漠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因为我们家从祖父开始,就替钱家做事,钱不易认为我们跟他们是一家人,所以才会这么说。”
  “是这样啊。”我把双手交在身后,伸了个懒腰,说道,“这么说,这个说法算是一种信任的表示了。”
  黄玄衣静了一会,问我道:“钱先生也有跟你说这种话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不过我也不希望他说。我姓楚,还是比较适应做楚家的人。”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野心的。”黄玄衣瞄了我一眼,饱含深意地说道。
  我再次摇了摇头,“野心倒谈不上,只是,不管钱家多有钱有势,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称为是钱家的人,我想我一定会很不高兴。”
  过了一会,黄玄衣又追问道:“那你想做什么人?”
  “无所谓,做自己就好了。”我瘪了瘪嘴,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呢?你想做个什么样的人?接你哥哥的班,做钱氏家族的首席律师?”
  黄玄衣仿佛突然发现,在原本应该冷战的我们两人之间,现在的这种气氛未免有点过于和谐了。所以她刚有些好转的脸色又变得冰冷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笑了笑,不以为意,我知道,黄玄衣的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生我的气。
  她之所以要这样对我,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保护自己的矜持和尊严的女人。


第三节 张宏选养子(上)
  “今天出席的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一共还有六个人,两个是地产商,一个贸易公司的总裁,一个是江北省招商负责人,还有一个报刊主编,还有就是方藏。我给你们大致讲一下他们的背景……”
  车子开出一两分钟之后,黄玄衣就从口袋里掏出PDA给我念了起来,我听她念到这里,就伸手拦住了她,“吃顿饭而已,用不用这么紧张?”
  “这顿饭可不是白吃,这些人来头都不简单,两个地产商都是河西赵家的旁系,贸易公司的那个老板更是江浙苏家的直系,加上我们,四大家族来了三家。这次你代表钱先生出去,就是钱家的面子,万一出了什么低级错误,你还好说,我还不得被我哥骂死。”
  我听到黄玄衣说这个,就一阵一阵的头疼,“别老钱家钱家的,说得跟国际外交一样,至于那么严重吗?”
  黄玄衣似乎本来是不打算说的,见我这么不放在心上,才终于说道:“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就没看出来这算是钱先生对你一个小小的考验吗?”
  “考……验?”我有些奇怪地望着黄玄衣,“吃顿饭有什么好考验的,再说今天这些人也不算是什么有份量的人物,你何必搞得这么郑重其事呢?到时候反而让人家笑话了。”
  “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几年来,因为全球能源价格上扬的关系,苏家和赵家都在进军能源产业,而钱家因为行业扩展,也在插手地产和航运生意。所以,这几年大家的磨擦并不少。如果今晚来的,真的都是最有份量的人,那反倒不怕了,因为最重要的任务,说话都要注意影响,就算心里有芥蒂,脸上也是照样一团和气的。真正难搞的,恰恰是这些有些份量,却又不大需要考虑影响的人物。他们心里有气就会肆无忌惮地发泄出来,说起话来自然也会比较尖锐。你太当真,他一转脸就可以说是玩笑,显得你小家子气。你要是一味笑脸相迎,你又丢了面子。所以,今晚这顿饭可不是一般的过场饭,最是考验一个人应对。”黄玄衣说着,瞄了我一眼,“吃这顿饭,你一不能丢面子,二不能丢风度,三还要维持着表面的一团和气。人家都说,中国人的办公室都只能办小事,大事全都是在酒桌上办成的。不要小看这吃吃喝喝,逢迎交际,多少大事都是在谈笑之间,就这么觥筹交错地定下来的。就像钱先生的父亲钱老先生,他在这方面的功力就深得很。他这个人事情多,寻常难得有休息时间。但是只要一有重要的饭局。他就是再忙,也一定要先卧床休息三个小时才出发。我几年前也像你一样,觉得很奇怪,吃顿饭怎么还搞得这么麻烦呢?我忍了很久,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把这个问题问了钱老先生。你才钱老先生怎么跟我说?”
  黄玄衣说到这里,居然停了下来,把我给急得,“哎哟,又不是说评书,你还吊什么瘾啊,你就赶紧说吧。”
  “钱老先生跟我说,我这哪是去吃饭啊,我这是去打仗啊。商场如战场,你当这商场的战场在哪?就在这圆圆的酒桌上!手里的酒,嘴巴里的话,这就是你的千军万马,一个不小心,喝错一杯酒,说错一句话,分分钟都要你用真金白银去弥补。”
  听完黄玄衣这番话,我咋了咋舌,“听你这么说,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说这是钱不易对我的考验了。原来这酒桌上的学问还真是大了。”
  “别人的饭有那么好吃的么?”黄玄衣白了我一眼,说道。
  我笑了笑,转过头看着黄玄衣,有些暧昧地说道:“唉,虽然你现在对我凶巴巴的,可是我知道,我们家玄衣心里还是向着我,哈哈。”
  “滚!”黄玄衣瞪了我一眼,把PDA收了起来,再也不愿跟我说话了。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把手握在青龙戒上,在心里笑道:“钱不易的面子我先不管他,但是想让我在美女面前没面子,那可办不到。”
  十五分钟后,豪华轿车抵达方藏的家中。在临走入他的客厅之前的一分钟,我进入青龙戒,要求值班灵魂推荐一个最具有商业头脑的灵魂出来。结果这个值班灵魂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给我推荐了一个人选——唐风。
  因此,当我双脚踏入方藏的客厅那一刹那,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而是我跟唐风的灵魂的融合。我已经是很疏懒,满不在乎的人了。但是当我跟唐风的灵魂融合之后,我感到我竟然变得比先前更加疏懒和不在乎。而与从前不同的是,这种疏懒和不在乎,不再是简单的本性,更是一种曾经沧海,看破风云的居高临下的心态。方藏以及客厅里的这些人,对我来说,已经从不用害怕降成了不在话下的级别。
  当我带着一脸自然而然的笑意,跟黄玄衣站在方藏的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桌上的那些人转过头,一副要站起来的样子。当发现来人是我之后,又都稳住身子一动不动了,只有方藏一个人站起身来迎接我。自古以来,最是势利的,无外乎商人和老鸨。所以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笑着缓步走了过去,朝着方藏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说道:“方先生,真是太对不起了,希望我没有迟到。”
  “没有,没有,刚刚好。”我猜方藏对钱不易不能亲自来,心里多少还是介意的,不过不好在我面前有什么表现罢了。我也不管这许多,只是满脸笑着直着腰跟他走到桌边,而黄玄衣则慢我半个身子的走在后面。
  方藏给双方介绍了之后,我和黄玄衣刚坐下,就听到赵家两个地产商中较年轻的那一位,笑眯眯地说道:“钱先生年纪虽然轻,但是地位可高得很。我们这些人虽然没有机会跟他吃饭,但是能够跟他随便派个的两个人共进晚餐,也算是福气了。”


第三节 张宏选养子(中)
  这话说的是刺得不能再刺了,黄玄衣的眉头一动,正要说话,被我在桌底下伸手按住了,然后我就仰首哈哈大笑了一阵,笑完之后,我才说道:“各位不要误会,钱先生今天没来,可不是到哪儿泡MM去了。他是奉他老爸之命去见他的那些叔伯去了。大家族嘛,没办法,人又多,又重礼节和面子,见了一个,就非得全部见了不可,不然得罪人啊。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这个意思我想大家应该都明白。大家要是再觉得心里不舒服的话,那也好办,今天大家酒少喝点,剩下的我全带回酒店去,罚他全部喝下,怎么样?”说到这里,我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又自己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今天来的人嘛,我自然是随便派来的,但是我身边这位可不一样。她不仅是钱氏家族的预备首席律师,更是钱氏家族里公认的第一美女。钱先生好不容从他老爸把她抢了过来,平时除了卧室和洗手间之外,是去哪都带着的。今天,钱先生把她都派出来了,你们要是还说这是随便派来的,那我怕钱先生可要跟你们急了。”
  我说的这些话自然都是无聊的废话,一点意义也没有的,但是酒桌上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如何说废话。废话说好了,比正经话要顶用得多。你看着场面上,不就是因为我这一席话,大家都笑了起来吗?
  而刚才那个发言的赵家的人,这时候又笑着说道:“楚老弟年纪虽轻,却会说话得很,钱不易不愧是钱氏家族最有希望继承的成员,身边没有等闲之辈,怪不得钱家这几年不管是地产,还是航运,都做得风声水起。”
  这又是挑衅的话了,不过我懒得跟这鸟人磨牙齿,于是便笑着轻描淡写地将他的锋芒避了过去,“等闲不等闲的倒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要等菜。方先生,干说了这么久,还是清水一杯,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招待我们吧?”
  方藏听我这么说,便赶忙拍了拍手,说道:“对,对,对,听两位说得精彩,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天下事没有大得过吃饭的,阿忪,上菜。”
  菜一个一个上来,我们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还算好。只是那个姓赵的,还老是东一句西一句的含沙射影,搞得我很烦他,真是恨不得骂他两句,妈的,得罪你们赵家的又不是我楚天齐,是钱家。有本事你打电话去陇西找钱不易他爹嚷嚷去,别在我耳边跟苍蝇似的,吃顿饭都不让消停,烦不烦?
  想是这么想,但是我知道今天这顿饭,我是来交朋友,不是来得罪人的。所以不管这个姓赵的怎么吵吵,我都是一句重话没说,只是巧妙得绕了过去。来来去去十几分钟之后,那个姓苏的贸易行的老总就说了一句,“小赵,你就少说两句吧。”
  很显然,他说的这句话是所有人的心声,因为这个姓赵的不止是搞得我吃饭不安生,大家也被他叫得心神不宁。虽然脸上都是笑嘻嘻的,但是心里其实都恶心坏了,这个姓赵的,无论是口才还是风度都跟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老是纠缠不休的,有意思么?
  姓苏的说完话之后,这位小赵同学才终于消停,这吃饭的气氛才终于恢复正常。而这时候,我侧过脸,看了看黄玄衣,见她是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样子,便笑着摇了摇头。而黄玄衣看到我的笑脸,并不回避,反而正视着我,脸上满是迷惑和不解。
  我冲着她眨了眨眼睛,重新掉转头,装作很认真的听在座的人说话的样子。男人嘛,都是一个死德行,只要坐在一起,碍着黄玄衣在座不好说卑鄙下流的事,就只能故作风雅,谈谈风花雪月了。我一直笑着坐在一旁,偶尔插一两句,给别人捧捧场,而更多的时间,是在望着牛排发呆,心里想,“真他妈无聊,什么时候放学啊?”
  就在我百无聊赖地这么耗着,一心期待着这个鸟餐会快点结束的时候,他们突然爆出了一个让我很感兴趣的话题。说出这个话题的人,是那个报纸主编,他笑着用一种八卦的语气说道:“我想诸位应该知道张宏选养子的事情吧?”
  “当然知道了。”又是那位小赵同学接话道,“张宏年轻的时候得了场病,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在此之前,又没有留下儿女,所以绝后。他先前收了一个养子,这个人原名叫葛放天,后来跟了张宏改名叫张放天。他的能力很强,是张宏的得力助手,在昊阳集团里地位很高,也是众所周知的张宏的继承人。但是几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张放天突然改回原名,反出昊阳集团。所以,从那时候起,张宏和昊阳集团便失去了继承人。这几年来,一直传说张宏在全世界范围内物色养子,作为他的继承人。”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张宏这个人,他是走私起家,九十年代北中国与独联体明里暗里的贸易,他一个人就占四成,南中国石油,电子,彩电的走私,他也狠插了一脚。当初,中国大陆所有的走私商里,如果想抓,必须到政治局讨论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赖昌星,另一个人就是张宏。赖昌星读得书少,过于狂妄自大,公然与中央对抗,当然没有好下场。张宏却是个读书人,他深知富不与官争的道理,一方面向海外转移资产,分散风险,一方面与国务院形成妥协,补交了大量税收,并且在京城大撒金钱,方方面面都打点到了。最后,终于被他险险过关,逃出生天。论总体的钱和势,他虽然不能和四大家族相提并论,但是他是单枪匹马,如果单论个人的真实财富,那些所谓的中国首富不过是个笑话,即使是放眼全亚洲,能够与他匹敌的,也不过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最重要的是,他当初是干偏门起家的,在黑道几乎可以说是手眼通天,他现在虽然已经漂白了,但是他对黑道的影响力依然非常之大。东北有很多公安部都觉得很头疼的黑社会头子,都是他一句话,就被迫放弃帮派,带着所有的钱财出洋。而他让出洋的那些人,公安部也一律既往不咎。很多江湖中人都说,这几年中国黑帮的很多变局都是他一手操纵,比如北方方天海取代张断刃,还有彭耀在南方的崛起,这些幕后都有他的影子。”


第三节 张宏选养子(下)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赞叹地点了点头,不愧是报纸主编,说点八卦都说得跟小说似的,还真吊人胃口。而最吊我胃口的,是这个什么张宏竟然跟张盛的老爸有那么深的渊源。所以,我接下来就听得更加的聚精会神了。
  “张宏今年六十四岁,从一个人的人生来讲,从两手空空混到今天黑白两道通吃的地步,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但是就像赵先生所说的,这样一个人了不得的人,偏偏无后。自从张放天反出去后,张宏就一直在为自己的事业物色继承人。前前后后也秘密地选过不少人了,政界商界军界,甚至于学术界,艺术界都选过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中选。张宏出道的时候,打打杀杀的日子没少过,身上到处都是病根。他虽然只有六十多,但是身体已经不是那么好了。如果他再不趁着身体还撑得住,赶紧选人的话,那么他将来就算选上了,也没有机会去培养和扶持。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一切说不定就要付之东流了。所以,按道理他应该很急才对。但是奇怪的是,自从今年年初开始,张宏却反而再也没有派人四处去找人了。一直到这个星期,我们的记者才无意中发现张宏突然出现在香港,至今没有离境,而这段时间他即没有跟任何人见面,也没有任何商务行为。所以,我猜,他这次来香港并不是为了商务,而是为了选人。”
  听到他说得这么神秘,就连方藏也忍不住问道:“听你说得这么真,那你应该知道,他这次要选的人是谁吧?”
  这位报刊主编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只知道他来了香港,至于他的行踪却是一点也不知道的。只是香港记者那么多,他这么大的人物,只要一出现,肯定会被发现。而他来了将近一个星期,却始终一点消息也没有,所以我才会这么猜测。”
  “哈,不愧是报刊主编,一点影子都还没有的事情,听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真事一般,怪不得你们的报纸那么好。”那位江北官员笑着指了指这位主编,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的这段猜测登出来呢?反正你们香港的法律那么宽松,不管多没影的事,只要加句据消息人士称就行了。”
  “如果是别人,你就不是听到我在这里跟你们讲才知道这件事,而是在报纸上看到了。但是张宏,我们却是不敢的,这种人我们报馆还得罪不起。”报刊主编笑着摇手道。
  这时候,我端起杯子笑道:“这么说,我就预祝这里的诸位早日中选了。”
  我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方藏更是笑着说道,“哈哈,楚老弟,你最年轻,你最有希望。”
  晚上约莫十点半左右的时候,饭局终于结束了。然后方藏就要拉大队去夜总会,我因为有黄玄衣在,所以他们就没有强拉我去。到这里,我跟他们就分道扬镳了。
  从方藏的家中走出来之后,我一直在想这个报刊主编所说的事情,不是张宏找养子的事。而是张宏与张盛的父亲,方天海,彭耀之间的关系。各种各样的资料在我的脑子里汇集成堆,但是却完全难以形成条理性,我根本无法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本能地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位报刊主编所说的这么简单。
  看到我一脸严肃,黄玄衣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口说道:“没什么,我在想我刚才有没有哪里说错话。”
  黄玄衣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坦白说,虽然我对你的能力一直有怀疑,但是你刚才的表现绝对称得上钱先生给你的工资。”
  我看她现在看我的眼神已经比起初缓和了许多,看来刚才在饭厅的良好表现,很大程度地抵消了她对我的恶感。
  我于是冲她笑了笑,说道:“难得你夸我。”
  这时候,黄玄衣突然又问道:“你猜,那个张宏所选的养子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摇了摇头,笑道:“我只知道不会是我这样的就对了。”
  “那倒也不一定。张宏这个人既然能够白手起家做出这么大的事业,那肯定是个非常人。而你这个人做事也是稀奇古怪,无迹可循,也算的上是非常人。非常人做非常事。你们两个非常人碰在一起,说不定张宏还就看上你了也不一定。”
  “哈哈。”我仰首笑了笑,“那就承你贵言了,我要是真能继承张宏的家业,一定分五十亿给你。”
  “我只是说你有机会,没有说你一定行,瞧你这大方的,好像钱已经到手了一样。”黄玄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要真有那么多钱,你就不会这么大方了。”
  “谁说的,我给你写欠条。”我故意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上面就写帅哥楚天齐欠美女黄玄衣五十亿,然后PS,前提是张宏那傻老头真的把他所有家产给楚天齐帅哥。”
  黄玄衣看着我,笑了笑,很认真地说道:“天齐,说真的,如果你认真的话,我真的觉得你其实可以做很了不起的事业。”
  “那还是免了吧。”我摇了摇头,“我还是宁愿等天上突然掉一笔遗产下来。”
  “得了吧你,夸你几句,你还真是飘上天了。我要是张宏,我选养子也肯定选钱先生这样的,不会选你。”
  黄玄衣这一句话纯粹是无心,但是我听完之后,脑袋里却是一个激灵,“呓……”


第四节 似曾相识燕归来(上)
  从方藏家里归来,当我跟黄玄衣即将在酒店门口下车的时候,刚好看到从另外一辆豪华轿车上下来的钱不易。他的身后有一个人走出来送他,在两人握手分别,钱不易表现得很礼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寻常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是我跟钱不易相处已经有段日子了,我知道,他的这种表情其实意味着他的心中其实颇为不悦,只是在尽量克制而已。
  等到钱不易跟那个人握手分别,那辆车开走之后,我们的车才进到酒店门口。一下车,我就喊住了转身就要走近酒店的钱不易,“钱师兄。”
  钱不易转回身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肃然,不过只是在刹那之间,便又重新笑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着望着我,问道:“今天晚上的表现怎么样?”
  我笑着走了过去,说道:“除了完美之外,还是完美。”
  “是不是真的?”钱不易说着,看着我身后的黄玄衣,“他有没有吹牛?”
  “很显然是。”黄玄衣说着,瞄了我一眼,“不过,他今晚的表现确实不错。”
  “嗯,能够得到玄衣的赞赏,说明你今晚的表现确实不错。明天没什么事,你上街去大采购吧,无论买什么,只要不是太离谱的,一律公费报销。”钱不易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
  说完,钱不易就转过身,向着电梯走去。
  在电梯里,钱不易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角落里,他不说话,我跟黄玄衣也不好说,于是,在短短的一分钟里,气氛显得微妙而尴尬。
  钱不易的房型跟我们不一样,所以不在同一个楼层,所以我们俩先出电梯。
  刚一出电梯,黄玄衣就有些奇怪地说道:“我怎么总觉得钱先生今天晚上有点不对劲?”
  我笑了笑,说道:“怎么,你也感觉到了吗?”
  黄玄衣转过脸,看到我一点也不奇怪,便问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笑着看着黄玄衣,奇怪地问道:“每个人总会有不对劲的时候,你们女人不是每个月也都有那么几天么?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懒得跟你说,三句不离本行。”黄玄衣无趣的别过脸,又继续说道,“依我看,一定是在跟叔伯们吃饭的时候,听到那些叔伯们说了什么对钱老先生不敬的话,又不好当面反驳,心里有点气闷,所以才会这样。”
  “他的叔伯为什么要对他老爸不敬?”我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刚加入,自然是不知道的了,陇西钱家的主要经济命脉是在能源,权力核心则是在陇西宝安。香港这些叔伯们都是被排挤在权力核心之外的,自然心有怨言,说点不敬的话也理所当然了。”
  “喔,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心里想,果然,大家族都是一个鸟样,有钱没钱都喜欢窝里斗。
  在临进房间之前,黄玄衣问道:“你喔什么?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难道你有什么高见吗?”
  我站在门边掏出钥匙,说道:“我能有什么高见,只不过是一个猜测罢了。”
  “猜测?”黄玄衣站在门边,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说说看。”
  “在说这个猜测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这次跟方藏签约,各方面的事情都已经基本谈妥,剩下的,只是个手续上的问题。而方藏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你说,以钱师兄的作风和性格,他是不是没有必要亲自来?”
  听了我的这番话,黄玄衣歪过脑袋想了一阵,“的确,钱先生是个眼界很高的人,寻常事情都不喜欢亲自出面。不过,这毕竟是他第一次独立运作一件事,慎重一些,亲力亲为,也没有什么奇怪吧?”
  “但是我们来香港的这两天,又从哪里看出来钱师兄对这件事情的重视呢?如果我记得没错,钱师兄只用了几个小时就把这件事情快速搞定,然后就连方藏的面都没时间见,整天忙着去见他的那些叔伯了,这就是所谓的重视吗?”
  如果要吵,我知道我肯定是吵不过黄玄衣的。不过,黄玄衣这次没有跟我争论,她只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什么,我只是突然觉得钱师兄这次来香港,应该不是为了跟方藏签这个一切都已经谈妥的合约,而是为了另一件事情。至于刚才你所说的不对劲,我猜也跟这件事情有点关系。”
  “另一件事情?什么事情?”黄玄衣干脆停止开门,走到我身边来,看着我问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不过我猜一定是件不但重要,而且还很秘密,以至于连你我都不方便知道的事情。”
  黄玄衣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说道:“你是说……跟张宏寻找继承人有关?”
  “我可没说,这是你说的。”我摊开双手,笑道,“不过,就算真是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不是说了嘛,如果你是张宏,你也会选择钱师兄这种人作为养子。”
  “但是钱先生可是钱氏家族未来最有竞争力的族长候选人,又是钱老先生的独子,怎么会去做张宏的养子?难道说,张宏已经跟钱老先生达成了什么协议?”
  望着黄玄衣疑问地目光,我笑着摇了摇头,“人家说聪明而又勤奋的人最适合做参谋,聪明但是却懒惰的人,就只能做将军了。所以,这种复杂的事情,还是比较适合你这个参谋去想,我这个将军还是适合睡个好觉。对了。既然钱师兄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就是不希望我们知道。所以,你不要跟别人说我们俩在猜这件事。如果非说不可的话,也不要说我。”


第四节 似曾相识燕归来(中)
  我说着,打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黄玄衣表情迷惑地在我门口站了一阵之后,顺手把门带上,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床上,我也眯着眼睛想了一阵,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真无聊,反正给张宏当干儿子的人又不是我,他的钱我也没份,管别人那么多闲事干嘛?
  于是,也不再多想,靠着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了,不是干别的,上街买东西去。钱不易那厮说了今天买的东西全都算到他头上,谁不买谁是傻子啊。
  因为答应了乌兰要给她设计衣服的关系,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跟范思哲讨教。不过他老人家虽然是一个很好的设计师,但是做老师的天赋似乎很有限,说了老半天之后我依然不是很明白他到底在跟我说什么。最后,范老师发飙了,说我朽木不可雕,叫我先去买一点服装设计杂志看一下,看到哪里不懂再来问他。我当时就很想告诉他,那玩意我基本上除了价钱之外,没有地方看得懂。但是我看到范老师当时的脸色实在是有够难看,到底还是没敢说出口,就灰溜溜地从青龙戒里跑出来了。
  这事刚完,我就来香港了,这次刚好趁着公费的机会去采购一番。这类好书香港远比我们内地多,虽然价钱一般都很贵,但是既然有钱老板买单,我也就没什么好心疼的了。
  在临出门前,问侍者香港书店的图书大厦在哪里。侍者的普通话也蹩脚得很,居然不是听不明白图书大厦是什么意思。解释了老半天之后,他才说,香港没有图书大厦这样庞大的超级书店。不过,他倒是很热心的给我介绍了几家书店,一家是位于湾仔的天地图书,一家是铜锣湾附近的大众书局,另外还有商务印书馆和三联书店。跟他要了详细地址之后,我就自己打车先到了天地图书,逛了一下,发现这间书店并不大,只有一层楼,五六百平米的样子,书的种类也不是很多,不过倒是五花八门,各国都有。我刚开始想找两三本中文的服装设计杂志,但是翻了一下,几乎找不到好的,最后只能买英文的了,唉,反正是服装设计杂志嘛,主要是看人家的图,就当是看连环画好了。
  逛完天地图书,我又去了大众书巨,然后再去了商务印书馆和三联书店。这一路上没有打车,都是一边问,一边走过去的。反正也没什么事,顺便看看香港风景好了,沿途看到小书店也会进去淘一淘,结果看到好几套满喜欢的漫画,可惜集数实在是太多了,不得不忍痛放弃。
  我就这么东晃晃,西晃晃,把四家书店逛完,新买的背包里,也装满了各种杂志,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逛了大半天也累了,刚好看到面前有一家咖啡馆。香港的地少人多,寸土寸金,黄金地段上的一楼一般都是留给品牌店的,沿路走来,再这么好的地段在一楼开咖啡馆的,还真只有这一家,我于是信步走了进去。
  一进咖啡馆,我就颇有一种门内门外两乾坤的感觉。门外的香港人仿佛都不会走路,只会跑。看他们走路,总是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只要稍微懈怠,就随时都有可能饿死一般。而这个咖啡馆内,却完全是一种悠然自得,云淡风轻的怡然气派。两相比较比较之后,我才终于明白香港人为什么把喝咖啡说成是叹咖啡了(叹字在粤语里,是表示享受,品味的意思。)。
  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之后,我几乎是本能地想说,给我一杯可乐。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己抑制住了,在咖啡馆里喝可乐,似乎有点不象话,还是喝咖啡好了,虽然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喝咖啡。
  所以当侍者走上来的时候,我便随便说道:“麻烦你给我一杯卡布奇诺吧。”
  难得的是,这位侍者的普通话非常好,很容易就听懂了我的话,说了声好的之后,又很热情地笑着对我说道:“欢迎你来香港,希望你玩得很开心。”
  发音居然十分的标准清晰,让我倍感亲切,就又多点了几个糕点。
  在咖啡和糕点没有上来之前,我翻了翻桌上放着的一个小画册,上面写着一些关于咖啡的典故,文化以及渊源等。画册的第一页写的正是咖啡的由来——一二五八年,因犯罪而被族人驱逐出境的酋长欧玛尔,流浪到离故乡摩卡很远的瓦萨巴。当时他疲倦到再也走不动了,于是坐在树根上休息,竟然发现有一只鸟飞来停在枝头上,以一种他从未听过,极为悦耳的声音啼叫着。他仔细一看,发现那只鸟是在啄食枝头上的果实后,才扯开喉咙叫出美妙的啼声的,所以他便将那一带的果实全采下放入锅中加水去熬煮。之后竟开始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喝了一下不但觉得好喝,而且还觉得疲惫的身心也为之一振。于是他便采下许多这种神奇果实,遇有病人便拿给他们熬成汤来喝。由于他四处行善,故乡的人最后原谅了他的罪行,让他回到摩卡,并推崇他为圣者。
  我正看到这里,我所要的卡布奇诺已经端了上来,杯子上一大片膨胀起来的白花花的奶泡,光是闻起来就觉得香浓可口。我于是忍不住赶紧端起杯子,大大的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表面香甜酥软的奶泡的下面,是苦涩而又浓郁的咖啡豆原味。
  喝完之后,我眯着眼睛啧了一声。这时候,站在我旁边的侍者笑着用普通话说道:“卡布奇诺就像生活,又甜又苦,耐人寻味。”
  我笑了笑,正要说点什么,突然感觉到仿佛有人往这边看来。我于是顺着我的感觉,往那个方向望去。当我看到那个方向的时候,那个顺着这边看过来的女孩正好把头垂下来,看着手里的杂志。这样,我就看不到这个人的面容,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却总觉得这个女孩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于是一边喝咖啡,一边打量坐在不远处这个女孩的养子,一直盼着她抬起头来,让我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她。然而谁知道,她却一直垂着脑袋看杂志。正当我忍不住要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去确定我的猜测的时候,咖啡馆的门突然被推开,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并不是别人,竟然正是彭耀。而他此时也完全没有上次在小剧院的那种流氓气,收拾得一尘不染,跟他身后的几个人一样,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


第四节 似曾相识燕归来(下)
  一进门,他就直朝着那个女孩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小姐,那个人来了,老板让你跟我们去看看。”走到这个女孩子身边,彭耀站着说道,说话的语气也显得份外的恭敬。
  “我说过了,我已经烦死这种生活了,你们就不能让我自己选择自己的生活吗?”随着充满怨艾的声音,我看到这个女孩抬起头来,而她和我所猜测的那个女孩并无二致,正是那天在小剧院令我们一行人惊叹的大歌星钟蕊。
  “小姐,我能够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活在世上就是这样,你既然得到一些,就必须付出一些。现在你几乎拥有世上所有人都最梦寐以求的东西,那么相对的失去一点自由,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是难以想象上次在剧院口出秽言,怎么看都像流氓中的流氓的彭耀,竟然也会说出这么文艺的台词。而他的这些话对钟蕊显然没有作用,她烦恼的摇头道:“我宁愿不要你们给我的这一切,我只要想要回我的自由。”
  “小姐,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很多东西没有失去之前,是不会知道它的珍贵的。就像我这三个手指……”彭耀举起后三个手指都缠着黑布的左手,“从前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用,但是当我失去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它们是那么重要,我再也不能一边大便,一边打游戏机了。”
  彭耀说着,脸上露出哀伤的神情,而我则是一脑袋黑线,这个例子还真是够特别。
  “总之,我不去,今天我哪儿也不想去,我就想坐在这儿喝咖啡。”钟蕊用力地把杂志丢在桌子上,很不耐烦地说道。
  彭耀张开嘴正要说话,突然他眉头微微一皱,身形猛地往后退,他身后几个黑衣人马上走上,将钟蕊围了起来。而后退的彭耀,身子靠在一个角落里,右手放在怀里,满脸警觉地朝着咖啡店深处走去。
  就在这时,咖啡店深处,一个背对着我们这边的女人,哦,不,准确地说,应该说是女孩。她看上去实在是太漂亮了,太年轻了,让人实在不忍心喊她叫女人。她此时右手两个手指支撑着脑袋,斜斜地靠在咖啡桌旁的椅上,左手无意识地玩弄着一个明亮的打火机。乌黑的长发由一把木梳子随意的挽成发髻,几缕没有被挽住的秀发随意的滑落在耳边和额前,明亮而清澈的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黑色的西藏颈饰,上身穿着一件女式白色衬衣,下身一套黑色宽腿长裤,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自然清新的味道,而在这自然清新之中,来自骨子里的高贵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咖啡厅。
  “不愧是彭耀,警惕性很高喔……但是,在短短一个星期,你们的钟蕊小姐已经来过这家咖啡厅整整三次,而你竟然没有在这个地方做任何布置。由此可见,你的警惕性似乎只限于当危险离你不超过十米的时候,彭耀,你还需要继续长进喔。”
  如果说我得到青龙戒以来,无论是在美貌,气质,还是年龄上,所遇到的第一个可以跟楼兰雪媲美的女孩是钟蕊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女孩绝对是第二个。她的装扮很随便,没有刻意打扮的意思,甚至没有任何化妆,看起来,似乎并不以她的美貌为意。而这也正是她对楼兰雪和钟蕊都优胜的地方,她的自信和骄傲来自美貌之外的地方。当她刚刚坐在椅子上,转过身,向着我们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吸引我的,只是她的美貌。然而,当她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迎着彭耀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话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个时候,她身上最重要的特征,是一种惯于处于在上位者地位居高临下,一切尽在掌握的控制感。这种感觉使人忽略她的美貌和气质,甚至于忘却了她是一个女人,而人们对她的感知,只会有一个,那就是——她是一个大人物。
  这个女孩看上去应该跟钟蕊差不多大,甚至于比钟蕊还要小,比彭耀小了差不多整整一倍,而当她用近乎教诲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之后,却没有任何人觉得突兀,只觉得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彭耀没有说话,而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盯着向着他一步一步走来的女孩。这时候,我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凉飕飕的,一阵发冷。我再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全咖啡馆的人,无论是侍者还是顾客,全都无声地站了起来,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柄乌黑发亮的枪。我于是头皮一阵发麻,突然意识到一个极为荒谬的事实——很可能,我是这里唯一一个真正的顾客。
  就在我头皮发麻的时候,我突然又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实,那就是,无论是彭耀带来的几个黑衣人,还是这个女孩这方面的人,全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我。我于是用更奇怪的目光打量回他们,然后,他们又用更更奇怪的目光打量回我。最后,我终于受不了了,我放下咖啡,举起手来,然后可怜巴巴地问道:“有没有人有时间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在拍戏?”


第五节 无法预料的真相(上)
  当我彷徨地发出这个问题之后,那个刚才一直对我很好的侍者走了过来,走到我身边,笑容可掬地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彭耀的人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喝杯咖啡的。”我摊开双手,一脸苦笑地说道。
  “只是来喝咖啡?”这位侍者歪着脑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又钻过身,看着彭耀。这时候,彭耀转过身,看了看我,对这个侍者说道:“这可怜的小家伙不是我的人,你们放了他吧。”
  侍者听了彭耀的话,又看了那个女孩一眼,然后转回身,笑着看着我,“这么说,你真的只是来喝杯咖啡?”
  我很用力地点了点头,指着我身边的一堆书说道:“我只是个来香港的旅客而已,我今天逛了一天的书店,有点累了。看到这有间咖啡馆,所以就走进来了。”
  “你肯定你说出了事实及其全部吗?”这位侍者,说着笑着把乌黑发亮的,带着长长的消音器的手枪顶在我的头上。我顿时通体一片发凉。没错,我不是普通人,我有青龙戒在身,可是青龙戒不是金刚护体神功,不能让我刀枪不入。现在顶在我头顶的,可是一只货真价实地黑沉沉的手枪,就算是李小龙真的附身,恐怕也无补于事啊。
  我心里怕得要死,手脚一阵冰凉,不过为了报名,我还是不得不强撑着答道:“我肯定。”
  “你没看见门口挂着客满的牌子吗?”
  我略想了想,门口好像是挂了一块牌子,于是我说道:“牌子,我确实看见了,不过那上面没写什么客满,只是写了一堆英文字母啊。”
  侍者听了我的话之后,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着问道:“你英文程度怎么样?”
  “一般。”我吞了口口水,又看了看对我笑着的侍者,“很一般。”
  “小伙子,在未来全球化的时代里,竞争空前激烈,你的英文这么差,想必会活得很辛苦吧。还是让我帮帮你的忙,让你结束这痛苦的人生吧。”这位侍者说着,笑着直起身子,就要扣动扳机。
  我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害怕那么简单,而是彻底地灵魂出窍,甚至连害怕地大叫都没有来得及。就在这个时候,钟蕊大声叫了起来,“不要杀人!”
  她的这一声大叫让这个侍者的迟疑了起来,他转过身,看着站在他身后,彭耀对面的那个女孩。这时候,彭耀也对着那个女孩说道:“原来冯家也有滥杀无辜的嗜好,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女孩看了我一阵之后,说了一句:“全部带走。”
  她的话音刚落,我就感到我的后颈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我于是眼前一阵发黑,然后晕了过去。在临晕掉之前,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此仇不报非君子。”
  也不知道我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昏迷中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我一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贾雨。我本能地怀疑自己的视力,我于是赶紧晃了晃脑袋,然而除了让自己的脑袋更疼以外,一点也没有改变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事实。我这时候才终于相信,出现在我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贾雨。就算真的是幻觉,也该是乌兰,韩蓉,张盛她们,最不济也该是黄玄衣,哪里轮得到贾雨?
  这个时候,我已经猜到那个看起来很牛逼的女孩到底是谁了,一定就是贾雨一直暗中保护的那个人——貂禅的转生冯樱!试问,这个世上除了她以外,还有事有本事让贾雨千山万里的跑到香港来。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冯樱要来香港做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让贾雨这种高人来帮他的忙。
  想到这里,我故意装作懵懂地摸着生疼的脑袋问道:“贾老头,你怎么在这里?”
  贾雨仰天叹了口气,说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跟钱不易他们在一起吗?”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这,我只不过是出去逛个街,买几本书,结果就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差一点把我的脑袋给打爆。真他妈的,香港的治安就是这种程度吗?”现在没有枪指着我的头,我的胆气也状了许多,原先那股害怕就变成气愤了。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贾雨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苦笑道。
  “贾老头,你呢?你怎么会在这?”我又问贾雨。
  贾雨看了我一眼,说道:“好了,现在你没事了,你在这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我派人送你出去。只要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贾雨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开。我愣了一下,生气地在床上拍了一下,大喝道:“你给我站住!”
  贾雨转过身,不解地看着我,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什么事?”我气愤地看着他,“贾老头,我发现你好像已经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不要以为你老奸巨猾,转世几千年,我就治不了你了。青龙戒在我的手里,我就是青龙戒的主人,你跟吕布两个人都是我的手下。我答应你不去执行四大美女的任务,不等于你就可以完全不把我当回事。真把我惹急了,做不做那个任务我先不说,我先把你给收拾了,你信不信?”
  的确,我隐隐约约记得鬼谷子曾经告诉过我,怎么制约贾诩和吕布的转生,只是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所以,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两个人。不过,这些他们两个并不知情,所以,我唬一下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贾雨不愧是老狐狸,见我发飙了,立马在脸上堆满笑容,缓步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天齐,你听我说,你的梦想,不就是过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生活吗?现在这些事情太复杂了,你搀和进来,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这么做,完全都是为了你好。”


第五节 无法预料的真相(下)
  “没错,我的梦想确实是过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生活。但是今天的事情我不可能当从没有发生过。从现在开始,我的心里有一个阴影。这个阴影就是,我什么人都没有得罪,只是逛街逛累了,我走到路边一家咖啡馆去喝咖啡。结果,就被一个人用枪指着我的头,差一点就将我的头打爆。”我说着,伸手揪起贾雨的衣领,“只要这个阴影没有从我心里抹掉,那我就永远都不可能过上简简单单,开开心心的生活。”
  听了我这一番话,贾雨的脸色变得很凝重,他问道:“那你现在想要怎么样?”
  我看他这个德行,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不跟你兜什么圈子了。得罪我这件事,冯樱也有间接责任,但是我既然我答应了你,不去伤害她,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她的份。但是今天那个拿枪指着我的头,假扮侍者的人,我绝对不可以放过。”
  “你说的是张放天?”贾雨眨了眨眼睛,问道。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眉头一皱,“张放天?张放天,钱不易,彭耀,冯樱,外加张宏跟你这个隐世高人贾雨,这个星期的香港还真是热闹。”
  当听到我说张宏的名字的时候,贾雨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想不到钱不易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你了。”
  贾雨就算再高明,也不会想到这样机密的事情,我竟然是从一张餐桌上,以听八卦的形式听来的。而我自然也不可能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我得给他一点神秘感,不然,老是不被他放在眼里也不是个事,以后用起他来麻烦。
  “这件事不是钱不易告诉我的。”
  “那是谁?”贾雨关切地问道。
  喜欢一切都在算计中的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当他发现有他所不可理解的环节的时候,都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直到他想通为止。可我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我故意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又晃了晃左手,说道:“贾老头,我毕竟是青龙戒的主人。青龙戒选择我,不可能是毫无道理的。我要真是个一无用处的废物,也不可能有缘得到青龙戒。这么久已来,你们这些你争我斗的龌龊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从来没有去深究而已。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是聋子,就是瞎子。所以,你不要以为,只要你不告诉我,好像我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一样。”
  我这一番话说完之后,便冷冷地打量着贾雨,一言不发。饶是贾雨老奸巨猾,被我这冷冷的目光打量了好一阵之后,额头竟然也淡淡地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不过,我倒不至于傻到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气势有多牛鼻。我只是更加清晰地知道,青龙戒主人这五个字对贾雨的压力究竟是多么深重。
  “属下承认,从前多少都对托管员有轻视之心。现在属下才知道托管员不是无所事事,胸无大志,而是志向清远,超凡脱俗,不屑俗事而已。属下知罪了,请托管员原谅。”
  我对贾雨的这番马屁毫不在意,只是坐直身子,继续问道:“过去的事情就算了,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错。我从前对你太过放纵,才会让你有这种想法。但是今天我们既然已经发现这件事情不对头,那就得改过来。我们之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嘻嘻哈哈,放浪形骸,必须得分个尊卑。往后你人前见了我,还是和从前一样,装作不认识,但是在没人的时候,你必须向我微鞠躬致敬。我吩咐你做什么事情,你也必须老老实实去做。我问你什么话,你也必须老老实实回答,听清楚没有?”
  “属下听清楚了。”贾雨微鞠躬,一本正经地答道。
  在这一刻,我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在上位了,原来高人一等,看着别人对自己必恭必敬的感觉真是不错。
  “好吧,先把你所知道的张宏跟冯樱,还有张宏跟钱不易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这话刚问完,刚刚还对我恭敬得很的贾雨便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地说道:“这……”
  “混蛋,你当我刚才在跟你放屁吗?”我生气地在床头一拍,小声地喝道。
  被我喝了这么一声,贾雨才有些勉强地说道:“属下知罪……啧,这两件事情,其实也是一件事情。”
  “别绕弯子,直说。”
  “几年前,张放天反出昊阳集团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具有继承权。因为张宏的生育能力并不是先天没有,而是后天丧失的。也就是说,他曾经有过生育能力。而他在丧失生育能力之前,曾经跟一个夜总会的女孩生下一个私生子。后来这个私生子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在几年前,这个私生子带着女儿来跟张宏相认。然而他们父女二人竟然在张宏的家门口遭到劫杀,这场枪战中,那个女儿幸免于难,父亲却倒在枪林弹雨之中。后来,DNA测验证实,这个女儿就是张宏的亲生孙女。尔后,大怒的张宏调查枪击事件,最后发现这件事情的指使人就是张放天。走投无路的张放天只好反出昊阳集团,投靠冯小姐,寻求保护。”
  “这么说,张宏这段时间打着寻找养子的名字四下物色青年才俊,根本就不是什么物色养子,而是在物色孙女婿?”
  “没错,最后选来选去,张宏选中了四大家族中被称为最为前途的钱不易。这次来香港,就是安排机会,让他跟他的孙女见面,看他的孙女是否喜欢。”
  “这么说,张宏的孙女就是钟蕊?”
  “没错。”贾雨点点头。


第六节 聪明反被聪明误(上)
  跟贾雨谈到这里,我仰起头想了一阵,然后又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张宏不直接公开他这个孙女?”
  “因为钟蕊在见他之前,已经进入演艺圈,并且开始走红,张宏不希望自己的背景影响到她的孙女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所以一直没有公开。”
  “喔,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有,那彭耀呢?他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变成张宏的人?”
  “彭耀被张盛的父亲逐出帮之后,之所以能够在南方迅速崛起,全都是靠张宏的一手扶持,他当然誓死效忠张宏了。”
  “那张盛的老爸被方天海掀翻在地这件事情,跟冯樱或者张宏中任何一个人有关吗?”
  “我虽然一直暗中保护冯樱,但是主要是关注她的人身安全,我自身是极少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所以这件事情,我确实一无所知。”
  “你当真是一无所知吗?”我冷笑了一声,问道。
  “属下确实不知。”贾雨弯下腰,恭敬地答道。
  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情贾雨真的会一无所知,不过他现在咬死不知道,我也不好真跟他发飙。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怎么用青龙戒对付他,所以我只能恐吓他,并没有真正的实力惩罚他。真的撕开脸面,对我半点好处也没有。
  因此,最后我也只能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要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好。将来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了半句假话,后果你自己也该知道。”
  说到这里,我走下床,说道:“这该死的地方,我也待厌了,赶紧送我出去吧。”
  “是,属下这就安排。”贾雨赶紧跟着站起来,说道。
  贾雨出去之后没有多久,就看见冯樱带着张放天走了进来。冯樱看在贾老头和她是美女的面子上,我还就算了,但是她身后站着的那个笑嘻嘻的张放天,我却是心里恨得牙齿直痒痒。此时此刻,我真是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在《英雄本色》里,小马哥会那么咬牙切齿地说:“我从此发誓,再也不会让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被人用枪指着头这种感觉,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没有被指过的人是无法体味其中深味。说实话,我虽然平实显得吊儿郎当,睚眦必报,但是因为我老爸老妈的关系,我觉得我这个人还算是心胸宽广。在张放天之前,我最讨厌的人,就是方天雄,那也只是想把他拖到墙边打一顿而已。
  而现在,我最讨厌的人,自然是张放天。对他,我就不是只想痛打他一顿那么简单,我很想把他拿枪指着我的头的那只手斩下来。这种深度伤害的想法,为我生平仅有,由此可知,他究竟对我脆弱的心灵造成了多么深重的伤害。
  心里面这么想着,我的目光自然是直瞪瞪地投在张放天身上,目光里自然也没有多少友善可言。而张放天浑然不觉一般依然笑嘻嘻地。倒是冯樱缓步走到我身边,向我伸出手说道:“楚先生,对不起,不知道您是贾老师的熟人,不然断不敢对您这样不敬的。”
  虽然称呼用的是敬语,但是她跟我说话的言语之间,却还是渗透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我这人向来没什么主宰别人,压着别人的想法,但谁要想主宰我,压着我,那也是门都没有。
  我自当没看见她伸过来手,只淡淡地说道:“冯小姐年纪不比我大多少,气派倒是了不起得很啊。”
  说完,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晃她的身子,与她身后的张放天擦肩而过。在与张放天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什么狠话也没有说,因为我知道这时候说狠话要么让人觉得滑稽,要么让人觉得你很危险,干脆斩草除根。这两种情况都不是我所想要的,所以我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
  然后,我就信步朝着门口走去,而这时候站在一旁的贾雨便忙着赶了上来,送我出门。这让我心里略略安慰,贾雨这个老头虽然奸猾,但是对我总算还有几分敬意,没有完全溜出控制之外。
  当我走到门边的时候,冯樱又说道:“楚先生,今天的事情是我冯樱不对,找机会总是会向你赔罪的。但是今天的事情不算是什么小事,如果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的话,就请你不要向外宣扬。”
  “我只关心与我有关的事情。”我站在门边,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在贾雨的护送之下,走到门外。门口已经备有一辆车,应该是冯樱安排的,我本来不想坐,但是这里位处郊区,很难叫车,此时又是深夜,所以我最后还是不得不坐了这辆车。
  而在上车之前,我语重心长地跟贾雨说了一句话,“贾诩,其他人先不谈,张放天这个人,我跟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到时候我跟他有什么冲突,你最好不要让冯樱插手,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着,我就要钻进车里,贾雨连忙伸手挽住了我的手臂,轻声问道:“那……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我看着他说道:“我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相信我一定会有的。”
  “张放天这个人城府很深,人也很精干,不是那么容易对付,你现在毫无势力,想要对付他,很吃力的……”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贾雨看我脸色有些不对,便赶紧摇手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反对你对付他,这世界上除了冯樱之外,你想对付谁我都没意见。非但没意见,我还要尽我助手的职责,帮你去对付他。张放天不管多精明,也比我这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头子差远了,而且他现在还在冯樱的庇护之下,我对他知根知底,你要真看他不顺眼,我和吕布一文一武随便就把他摆平了。要他全身瘫痪,还是干脆让他从这世界上消失,全都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我这个人的性子你知道,我懒得很,能让别人干的事情,我绝对不自己干。但是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让别人帮忙的,最起码有两件不行,第一件是跟美女行房,第二件是报仇雪恨。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你办完冯樱的事赶紧回来,我说不定会有事情吩咐你去做。”我说着,钻进车厢,“开车,半岛酒店。”


第六节 聪明反被聪明误(中)
  一回到酒店,就看到黄玄衣焦急地等在大厅,一看到我出现,就赶紧站了起来,“你哪儿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人,手机也忘在房间,怎么都联系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今天出去买了点书,然后喝了点咖啡,再去酒吧坐了一下。”我抬头看了看墙上,“才十二点多嘛,也不算晚啊。”
  “还不晚,钱先生都找了你一整天了。”
  “又是他说今天休息,要让我出去逛一整天的,怎么突然又找我?”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今天下午四点多就回酒店了,一回来就四处找你。”
  我知道,肯定是跟钟蕊有关的事,于是便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现在上去找他。”
  黄玄衣点点头,带着我想电梯走去,按了电梯,在电梯口等的时候,黄玄衣看了看我空荡荡的双手,问道:“呓,不是说你买书去了吗?怎么手里一本书都没有?”
  我这时候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等下怎么应付钱不易,也没什么事情编故事,所以就随口胡说道:“在酒吧里送人了。”
  黄玄衣听了我的话,白了我一眼,说道:“送人?你会那么好心?肯定是又去勾引女人了吧?”
  “是啊,两个小时勾引了八个,从32A到36F一应俱全,拖到洗手间一一行房完,再每人送了一部《金刚经》。”电梯这时候开了,我一边走进去,一边说道。
  黄玄衣被我说得脸上一阵通红,骂了一声,“流氓。”
  “知道我是流氓就离我远一点,一不小心我隔空把你强奸了。”我说着,靠在电梯的角落里,有些失神地望着电梯的上面。本来还在大骂我流氓的黄玄衣见我这个样子,竟然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站在我身边,有些发怔地看着我。
  等到电梯到了,我们快要走进钱不易的房间的时候,黄玄衣才终于问道:“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除了心情好就是心情不好了,这有什么奇怪。”我说着,走出电梯,对黄玄衣挥挥手,“你不用跟进来了,钱师兄跟我要谈的事,不适合让你知道。”
  黄玄衣不服气地嘟着嘴,“怎么会?你都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不可以知道。”
  说着,她就不相信地跟我一起走进钱不易的房间。我们俩走进房间,看见钱不易正坐在客厅自斟自酌。一听到脚步声,就站了起来,摇着头朝着我们走来,“哎哟,我的少爷,你终于来了,我找你一整天了。”
  说到这里,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搭着我的肩膀,对我挥挥手,说道:“玄衣,没你的事了,你下去休息吧,出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把门带一下。”
  黄玄衣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身退下去了。
  黄玄衣走后,钱不易搭着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桌上的酒,问道:“有没有兴趣陪我喝一杯?”
  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说道:“能够有这机会巴结一下老板,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钱不易笑着摇了摇头,在我肩上打了一拳,“去你的,少给我来这套,我从来没当你是普通的手下,这你知道的。来,不说那么多了,端起杯子来,先干一杯。”
  我点点头,给桌上的两个杯子倒满了酒,给他一杯,自己端起一杯,“来,干杯。”
  我们两人双双一口气干杯之后,钱不易放下杯子,然后看着我,很认真地问道:“天齐,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我眨着眼睛看了钱不易一阵,然后笑着将身体向后仰,“一般来说,这句话都是为比较难以启齿的事情做铺垫,钱师兄你不会这么俗气吧?”
  我的话让钱不易不由得愣了一下,一阵之后,他仰天笑了起来,然后伸手在我肩膀上打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平时看上去懵懵懂懂的,真到关键时刻,比谁都精明。”
  “钱师兄你过奖了,直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只要不反党反人民,奖金也足够,我是什么都无可无不可的。”
  钱不易笑着看了我一阵,又垂下脑袋眨着眼睛想了一阵,最后终于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这次专门来香港,并不是为了跟方藏签约,而是为了来跟一个人会面。”
  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会吧,这么机密的事情,钱不易居然会跟我讲?如果他真跟我讲的话,那就说明他是真拿我当自己人,这样的话,我对他就要重新定位了。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吧?”
  我正想着,却听到钱不易继续说道:“这个人你已经见过,她的名字叫做钟蕊。”
  “不会吧?他还真的……?”我心里越发地疑惑了。
  钱不易并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说到这里,低下头苦笑了一声,很动感情的说道:“虽然我们俩相处并不久,但是我想你该了解我,我是一个绝对以事业为重的人。我一向以为女人对我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直到我遇到钟蕊……”
  说着,钱不易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情到深处,夫复何言的悲怆。我不得不说,他的表演实在是太成功,太逼真了。如果我没有经过过去的那几个小时,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感动以极,然后百分之百会相信他。然而此时,看到钱不易的表演,我的心里除了哑然失笑还是哑然失笑。
  “这才正常,这才是钱不易啊。”我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在这一刻,我的心理很复杂,一方面我很庆幸自己没有看错钱不易,一方面我却又有些宁愿我看错了钱不易。因为无论怎样,钱不易迄今为止,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就算今天这件事,他也只是没有对我说实话而已,事关机密,可以理解,完全谈不上对不起。而且,钱不易身上也确实有许多我欣赏的地方。如果能够跟他这样的人做朋友,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第六节 聪明反被聪明误(下)
  但是现在,当钱不易在我面前这么动情的表演的时候,我是一切都明白了,我跟钱不易之间,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因为从一开始钱不易就没有当我是真正的朋友。他一直都只当我是一个利用对象而已。我几乎可以肯定,钱不易跟张宏之间接触的时间绝对不短。而钱不易知道钟蕊是张宏的孙女也不是这几天的事情,他应该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因此,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成为张宏继承人的唯一方法,就是当他的孙女婿。而张宏那么疼爱钟蕊,是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的。这样,谁是张宏的继承人,钟蕊的态度就成为了关键。张放天之所以反出昊阳集团,是因为他无法得到钟蕊的心。而这也正是钱不易用我这个除了泡MM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特长的人做他的私人助理的真正原因。因为,他最需要别人帮他做的事情,就是得到钟蕊的心。
  将这所有的关节想通,我就终于可以理解堂堂四大家族最有前途的年轻一代,为什么会那么用心地拉拢我了。这才是真正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如果钱不易真的做成这件事,那他就可以入主昊阳集团,在控制以千亿计的庞大财富的同时,大量接收张宏在黑白两道的各种势力。以他目前在钱家的声望,加上这股助力,他主导钱氏家族毫无悬念。全面接收钱家和张宏的势力之后,论钱,论势,论关系网,论对黑道的控制力,放眼整个亚洲,能够与他钱不易抗衡的人又有几人?
  我很能理解钱不易,真的,不是假话,我是真的很能理解。因为如果我是钱不易,我恐怕也会像他一样做吧。毕竟为了完成这样了不起的大事,蒙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十岁不到的小屁孩,又算得了什么呢?但是理解归理解,我不会因为理解就认同钱不易的这种做法。因为,他现在蒙骗的那个,不是别人,而正是我,楚天齐!
  心里想了这么多,把什么都想通了,我的心情反而平静地出奇,表情也没有任何波动。我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能理解你这种感受。”
  钱不易重新抬起头,抿了抿嘴唇,对我苍凉地笑着继续说道:“我这辈子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是当我那天在小剧院看到钟蕊的真人表演之后,我就不得不相信,这世上原来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这几天来,我完全没有办法做事情,整个人脑子里一团糟。前不久,我听到一个朋友,钟蕊最近好像在香港有一个活动,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当时恨不得马上飞到香港来,但是我一时间找不到借口。直到玄衣告诉我,方藏这边的合约细节谈得差不多,可以签约了,我于是马上找到这个借口,飞到这里来。”
  我装作很感动地长长叹了口气,柔声问道:“这么说,你今天下午是去见她了?”
  “嗯。”钱不易点点头。
  “那见的情况怎么样?”我故意问道。
  “没有见到,我朋友说她不愿意来,我不死心,我继续等,托我那个朋友再找找,可是最后,她终究还是没有出现。”钱不易说着,仰天长叹了一声,“天齐,我真的那么差吗?她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
  钱不易出身世家,家教自然是不用说,长得也算是气宇轩昂,个人能力又很强,在许多女人心中,就算说是白马王子也不过份。所以钱不易的这句唏嘘里,半真半假,半假自然是做戏给我看,至于半真,则是因为钟蕊的态度对他来说,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挫败。我猜钱不易留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用,或者说,只是打算在最关键的时候请教一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从一开始就要仰仗我的帮助。
  不过,今天这件事情,我想张宏也没有完全告诉钱不易真话。钟蕊刚开始不愿意去见钱不易,并不是说对钱不易多不满,她连钱不易的面都没见过,甚至乎可能都不知道钱不易长什么样子,哪里谈得上什么不满呢?只不过是不愿意自己连婚姻都被自己的祖父安排而已。本来,多劝劝,说不定就去了。可惜,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劝完,冯樱大小姐就带着张放天和一屋子的人扛着手枪把他们带走了。自己的孙女被人劫持,对于黑道起家的张宏来说,这是再掉脸面不过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跟钱不易直说,只会推说孙女不愿见而已。这样一来,一向自视甚高的钱不易自然觉得大受挫折,信心下滑,这才会给我摆出这么一桌感情酒,要请我出全力帮他完成这件事情。
  如果钱不易掏心窝子说真话,以我这个人的性子,自然是没话说,拍着胸脯上。别看钟蕊多冷傲冰霜,她毕竟是女人,是女人有弱点。我要真发了狠心,就是亲自上,拿下她的芳心也有七成把握,要是再加上钱不易的条件,那更是十拿九稳。
  然而,钱不易却偏偏给我来了这么一出。这样,我就不得不有所保留了。也不是一定不帮他,只是做什么事情,不会再替他着想,而是先想想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唉,钱不易啊钱不易,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第七节 十点钟以后的电话(上)
  见钱不易神情沮丧,我便故作感慨地叹了口气,在他肩上拍了拍,幽幽地叹道:“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啊。男人,总是要过这关的,挺一挺就过去了。”
  钱不易对我这个人的性格是了解的。只要当别人是朋友,见到朋友有什么事发生,不等朋友开口,自己就会跳起来主动凑上去帮忙。所以,当他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脸色一怔,有些愕然。我全装看不到,依然是一副陪着他惆怅不已的模样。
  这下,钱不易终于忍不住了,他搭着我的肩膀,动情地对我说道:“天齐,这次你要帮我,我这辈子难得这么喜欢一个女人,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这种东西……怎么帮?”我瞠目结舌,双手摊开,一脸为难地说道。
  钱不易伸手抓住我的衣袖,说道:“你行的,我知道你一定行的。楼兰雪跟我说过很多次了,他说你这个人总是有很奇怪的方法,会让女人觉得你很可爱。而且,就连韩蓉这种饱经人事的大美女都被你泡到了,你还有什么不行的呢?”
  “这个……这种东西……啧,怎么说呢?”我为难地挠了挠脑袋,“每个人的风格都不一样,所以,很难教。你看呵,张盛,你知道的吧?他不就喜欢我侄女楚洛华吗?他是我铁哥们,这你是知道的,又是真心喜欢楚洛华。我当然没话说,自然是倾囊相受。可是结果呢?教来教去,教得现在跟个神经病一样,每天半夜三更的在那发狂,闹得全寝室就没人睡得着觉。”
  钱不易听到我这么说,脸上顿时显得有些失望,“这样……啊?”
  而我自然不能让他完全失望,不然的话,他就要觉得我完全没有价值了。可我现在不能让他觉得我没有价值,因为现在不只是他想利用我,我也有想利用他的地方。所以,我见他神色变了之后,又幽幽地道:“不过,老钱啊,不是我跟你托大,你虽然比我年纪大,见识也比我广,可是这个男女之事,我还是略略比你懂那么一点的。女人的心就像水,如果你只是想偶尔把玩一下,那很简单,只要你稍有技巧,手指不要长得太开,那么你只要用手一捧,就能捧起来。然而,手终究是装不住水的,要不了多久,手就会从指缝里流光。女人的心也是这样,女人会一时昏头,但是不会昏头一世,等她明白过来你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的心就会飞走了。所以说,如果只是想风花雪月,游戏人间,那还谈得上技巧,因为让女人昏头的方法还是很多的。但是,如果像你和张盛这种情况,想要跟对方天长地久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你的真心。在真心面前,技巧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我这一番话说完之后,钱不易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在房间里痛苦地踱着步子。我知道,他这还是在做戏给我看。我刚才这番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如果你像张盛一样,真是实心实意想要跟钟蕊一生一世,那我教不了你。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让钟蕊对你一时倾心,昏头做傻事的话,那我就有办法。而钟蕊之于他,只不过是成为张宏继承人的一个跳板而已,他会跟她谈什么真心?只要能哄得她结婚,就是结婚当晚马上毙命,对他钱不易来说,又有什么所谓?
  所以,钱不易听我说完这番话,一定是恨不得马上说,那你赶紧教我吧,我只要能让她跟我结婚就行了,才不管那么多。只是,他先前跟我说的要生要死,动情落泪,此时此刻断然不可能自打嘴巴,说出这种话来。
  当我看到钱不易在我面前故作聪明的踱来踱去的时候,我并没心情看他做戏的模样,只是低着头在心里想道:“什么四大家族年轻一代第一人,全他妈扯淡。当我掌握的信息比他多的时候,他还不是照样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么?从钱不易再去看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大人物,难道又真的有什么常人所不及的地方吗?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手中掌握的资源够多,掌握的信息够多,才能够显出一副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霸气么?如果让他们像常人一样双手一摸黑,什么资源,什么信息都没有,他们又有几个还能那么自信满满,那么傲气逼人?”
  我心里正越想着,钱不易踱着的步子却突然停了下来,扭头对我说道:“天齐,这件事情你让我想想,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有耐心,我绝对你更有耐心。”我在心里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钱不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钱师兄,大丈夫何患无妻?钟蕊虽然漂亮,但是性子太过冷傲。一场风流自然是最佳人选,但是真娶回家去,有你头疼的。你是人中龙凤,这世上比钟蕊好的女孩多得是,不必太往心里去。”
  说完,我就离开了钱不易的房间。
  刚走回房门口,黄玄衣就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下来了?”
  “可以问点有智商的问题吗?”我瞟了黄玄衣一眼,把房门打开。
  黄玄衣见状,赶紧一闪身从房间跳了出来,伸手拦住了我正要关上的门,钻进了我的房间,然后紧跟在我身后,给我倒了杯水,笑眯眯地递给我。
  我接过她的杯子,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干嘛?春心萌动,想我满足一下你吗?”
  我说着,把杯子放在桌上,伸出双手对黄玄衣招了招,“我还是学学关公吧。先把你搞定了,然后再端起杯子,到时候你就说,状哉,其水尚温,干!”
  黄玄衣捡起枕头在我头上打了一下,“去你的,你今天晚上怎么了?怎么说话老那么流氓啊?”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啊。”
  我说着,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微微闭上了眼睛。今天咖啡馆之后,一直闹到现在,我真有点身心疲惫了。这个世界有多丑恶我是早就知道的,所以我一向不喜欢有什么大志。人生么,开开心心就好了,搞那么多飞机干嘛?可偏偏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倒是想简简单单,可是偏偏却又卷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来。


第七节 十点钟以后的电话(下)
  别的倒还好说,张放天却已经成为了刺在我心上的一颗刺。我绝对不是个好勇斗狠的人,我也不喜欢跟别人挣来争去,但是如果我被人用枪指着头,并且差点被他杀掉,事后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连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而我如果想要报张放天这个仇,我就必须卷入这些事情当中。我只不过是个只想美女在抱,吃喝玩乐一辈子的胸无大志的家伙,为什么上天却偏偏要给我生这么多事?
  真他妈烦啊!
  黄玄衣看到我这神情,也不打我了,搬了个椅子坐在我身边,有些奇怪地打量了我一阵之后,问道:“天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吗?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
  “没事。”
  “还说没事,你肯定有事。你老实说,是不是不小心走到地下赌档赌钱去了?”
  “我这么稳重的人像是那么有赌性的人么?”
  “你少来了,你在钱先生家赌博的事,我又不是没听说过。你要是还没有赌性,那什么人才叫有赌性啊?”黄玄衣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输钱了?输了多少?”
  这时候,我不禁坐起身来,问道:“我真是奇怪,为什么你就那么认定我是输钱了呢?”
  “你们男人心烦的无非是钱和女人啦,你这死德行,是不可能为了女人伤心的,那就只剩下钱了。你又没有公司,不可能有财务危机,那自然就只有赌博输钱啦。”黄玄衣分析道。
  “你分析得倒是很有道理。不过,这次你分析错了。我这么心烦不是因为输了钱,而是因为女人。”
  “女人?”黄玄衣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你居然也会因为女人而烦心吗?”
  “当然会了。如果你是男人,当你带着一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超级辣妹进洗手间,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崛起的时候,你肯定比我还烦。”黄玄衣红着脸正要说流氓的时候,我伸手制止了她,“你现在别惹我,我起不来可全都是拜你那两脚所赐,我现在对你可火大了。现在你在我的房间,隔音效果又那么好,我要是真想拿你来充数,也没人救得了你。”
  “少来了,你没那胆子。”黄玄衣啐了我一口,“你别尽给我胡说八道了,说正经的,你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回来?我总觉得你有地方不对今。”
  我终于被黄玄衣磨得有些没有耐心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道:“真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心烦,不要多问了,越问越烦。”
  黄玄衣看我不想谈这件事,也就不再强求,她拍了拍手,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谈这些,那我们谈别的……钱先生跟你谈了些什么?”
  我隔着杯子瞄了黄玄衣一眼,“如果你的钱先生知道你在我这打听这些的话,一定会非常不高兴。”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他的。”黄玄衣笑了笑,说道,“再说了,我也没什么恶意,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们俩神神秘秘的。”
  我想了一会,看着黄玄衣,问道:“如果我跟你说,你能帮我保密吗?”
  黄玄衣使劲地点头,“当然可以。”
  我于是笑了笑,“那我也可以。”
  黄玄衣愣了一下,才发现被我晃点了,气得直跺脚,“你这人怎么这么坏啊?”
  我呵呵笑了笑,说道:“很抱歉,我虽然没有你对钱家这么忠心耿耿,但是我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不透露雇主的秘密,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这样的话,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钱先生一定会让我下去吧?”
  听到黄玄衣这么说,我顿时有些后悔。我那时候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知道钱不易找我一定是为了钟蕊的事,而这件事他决不想黄玄衣知道。但是,反过来,钱不易还没有告诉我,我怎么就会知道他找我是要因为这种事呢?如果黄玄衣把这个信息传递给钱不易的话,那么以钱不易的聪明,他难道不会起疑吗?哎呀,真他妈的,不知不觉的,我竟然也自作聪明了一回。
  在心里这么转了几圈之后,我勉强想到了个借口,说道:“你在酒店这么久,钱师兄都不找你谈,非得等我回来谈,那自然是谈不想让你知道的东西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有没有那么傻啊?”
  黄玄衣眨了眨眼睛,说道:“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
  看到黄玄衣没有起疑,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为了避免多说多错的情况出现,我摇了摇手,说道:“好了,现在你的问题我能答的都答了,你回房间去吧,不要打扰我练壮阳功。”
  黄玄衣闻言站了起来,临走前,又说道:“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觉得很难过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陪你下楼喝咖啡。”
  “你知道吗?在西方,十点钟以后,除非是对方在等你的电话,否则不方便打电话的,那会显得唐突。你这么跟我说,难道,你每天晚上都在床头等我的电话吗?”
  “你啊,真是不值得可怜的。”黄玄衣说着,白了我一眼,嘟着嘴巴气呼呼地走了。
  望着黄玄衣匆匆而去的背影,我的心里却感到一阵温暖,心情顿时也好了许多。
  唉,我楚天齐还是最适合跟美女打交道啊!


第八节 简单才是最好(上)
  第二天十点多左右,我从床上起来,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们的飞机票定的今天下午七点多的,从这里赶到罗湖关口,才从罗湖打车到深圳宝安机场,前后两个小时足够。而我也没有多少行李,本来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急着收拾,但是这两天在香港的经历,让我实在太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当我刚把行李收拾好,就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我走过去把门打开,看到钱不易站在门外,神情显得格外憔悴。我不得不佩服钱不易演戏真是演到了十分,然而这只能让已经知道他一切底细的我感到逆反而已。但我不能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我只能伪装地叹了口气,让开身子,让钱不易走进房间。我想我表演得并不是很好,只是钱不易表演得太投入了,根本就没有注意我的表情,所以才没有看出破绽。
  “我知道这样很不对,甚至有点罪恶,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根本无法自控,我太想……”钱不易说着,懊恼地长叹了一口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在心里笑了笑,走到钱不易身边坐了下来,心想,“明白,我简直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不只是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就连你心里真正的意思我都明白。你不就是想我帮助你和钟蕊顺利结婚吗。”
  “钱师兄,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态,真的。”我伸手搭着钱不易的肩膀,很深沉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我甚至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但是……我会帮你。”
  “我……”钱不易生恐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试探道。
  “如果你能够克制自己的情感,保持理性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有可能帮助你得到钟蕊的心的。不过只是一时而已,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钱不易见我完全明白他的话,也就不再多说废话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完全按照你的话去做的。说真的,我现在心里简直乱成一锅粥,要是没有你帮忙的话,我简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试过这种荒唐的感觉……”
  “我理解,我理解。”我实在不想再看钱不易在我面前演戏,所以我点着头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什么也不用说,只要听我说就行了。你要记住,男女之间的游戏,说到底就是原地打圈,谁先昏头,谁先倒在地上,谁就输了。所以,你一定要记住随时保持你的理性,你必须时时刻刻都用脑去想问题,而不是用心去想问题。如果你想让一个女人感受到你的爱,不要做默默奉献这样的傻事,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有效果和回报。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投资来说,多做投资,少动感情,那么当投资累计到一个程度的时候,就是你回收利润的时候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的话说完之后,钱不易摸着额头想了一阵,举手道:“我觉得有一个问题必须事先跟你说清楚,我只是想跟她在一起,我不允许有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发生,所以如果……”
  “钱师兄,我向你发誓,我绝对明白你的意思,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出让你伤害她的主意。再说了,这件事情到头来还是要你自己去做的,你又不是傻子,你有分辨能力的。”
  钱不易停了半晌,认真地看着我,点头道:“嗯,我相信你。”
  “好的,那就请师兄你在一个星期内,先收集齐一切有关于她的资料。”我说着,站了起来,“越详尽越好。她的出生地,到她用的香水,喜欢的音乐类型,上过的学校,有过交往的男人,她的初恋,她的密友,她的家庭,她的经历。总而言之,一切的一切,我全部要知道,这样我才能给你最准确的意见。”
  钱不易跟着站了起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资料……需要详细到这个地步吗?”
  我望着钱不易,非常郑重其事地说道:“钱师兄,这是一场战争。”
  “好吧,一个星期之后,我会给你要的一切。”钱不易沉默了整整一分钟之后,脸上终于恢复他平时那种惯有的表情,“除了这个以外,你还想要什么?”
  “研究完资料之后,我还要与她见面的机会……”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看到钱不易的脸色微变,而我没有顾忌他的脸色,继续说了下去,“单独。”
  钱不易憔悴的脸上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在这一刻终于恢复了他原先的那种本来面目,放射出充满支配欲的目光。而这目光全无遗漏地完全照在我的脸上,如果是平常,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我也许会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吧。然而,这一次我没有这么做,我直瞪瞪地与他目光相交。而我之所以敢这么做,正是因为我充分了解他的底牌,所以才会拥有这种毫不畏惧的自信。此时的情形,就像是一场牌局,在对方的底牌已经被我看穿的前提下,一切的所谓气势都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必须深入的理解她,我才能够给你真正有意义的意见。而只凭纸面上的资料,我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我需要更直观的接触和面对。”说到这里,我衡量了一下钱不易的承受能力之后,伸出一个手指,“我只需要一次就够了。”
  钱不易双手插在裤袋里,脑袋垂了下来,望着脚下的地面,好久之后,才终于说话,“我一向以为我没有什么忌妒心,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所以,你的这个要求还是暂且放下,万不得已的时候再说吧。”
  听到钱不易这么说,我略略有点失望,因为我确实很希望有一次跟钟蕊近距离接触的机会。然而,失望之余,我却又感到有些骄傲,即使是身为四大家族中最有前途的年轻人,只要事情涉及到女人,竟然也会在我面前显得这么没有自信。呵呵,当初在毕业舞会上颤抖着拿着可乐罐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今天啊。
  在心里感叹完之后,我点点头,说道:“这毕竟是你的事,一切都听你的,我尽力而为就是。”
  “谢谢,我不会忘记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的。”钱不易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等到钱不易离开我的房间之后,我才朝着空洞的门口,在嘴巴里用最细微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你也不必特别记住我为你做的事情,人生该记住不忘的,都是美好的事,而我为你做的,并不全是美好的事。”


第八节 简单才是最好(下)
  “终于到西京了。”当飞机停在北安机场的时候,我高兴地伸手欢呼道。
  在拥挤而沉闷的机厢里,我的欢呼声显得很另类,身边的人都以打量从没有坐过飞机的小白痴的目光打量着我,搞得坐在我身边的黄玄衣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扯着我的手嘟囔道:“你发什么神经啊?”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她,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架飞机我一坐上来,就觉得它会掉,现在看到它终于安全落地,我兴奋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啊。”
  “天齐你是飞机坐得少才这样的,次数多了,就不会了。”坐在黄玄衣隔壁的钱不易笑着替我解围道。
  我冲着钱不易感激地笑了笑,拿出手机,换上国内的手机卡。刚换上,就发现里面发了差不多二十条短信。其中有十几条都是张盛那个家伙的,里面无非是他跟楚洛华如何如何了,全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从这些短信看来,张盛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真的开始对楚洛华进行冷淡处理了。从我那天晚上跟他谈话,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主动找过楚洛华一次。这样楚洛华反而觉得有点不习惯,有几次都在网上联络他。而张盛也按照我所说的,一直秉持着朋友之间应有的温文有礼的态度进行应对。结果,这么几天下来,楚洛华对他的态度反而好了许多。我看着这些短信,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张盛这家伙终于成长了一步,懂得自控了。
  剩下的几条短信,楼兰雪,楚洛华和黎文慈各一条,黎文慈是问我明晚有没有时间陪她去看电影,而楚洛华跟楼兰雪问的几乎是同一个问题,“是不是你唆使张盛了,怎么他变得有点不对劲?”
  而我给她们回的短信也是同一条,“他不是变得不对劲,而是从不对劲变得正常了。同学,这才是真正的张盛。”
  把这些短信都处理完之后,我们三个人已经走下飞机,来到出站口了。当我正要把手机房间口袋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下,告诉我有短信邮来,打开一看,这条是来自韩蓉的,“出差结束了吗?”
  我于是回了一条,“真巧,刚下飞机。”
  不多时,韩蓉又回过来一条,“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今天你累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晚到我这里来吧,有一阵没见了,很想念。”
  我看着短信,笑了笑,回道:“哪里累,一点也不累呀,我今晚就可以去。”
  “别了,你不累我累。我明天五点钟就要拍戏,要让你折腾一晚上,我还用工作吗?还是明晚吧,刚好白天我也好休息一下。”
  “嗯,那朕今晚就饶了你了,亲一个。”
  “嗯——啵,谢陛下,臣妾明晚恭候大驾。”
  等到我用手机打情骂俏完了之后,我们已经到了公司派的车边了。在上车之前,黄玄衣奇怪地问我道:“你刚才跟谁发短信呢,怎么笑得跟朵花似的。”
  “没什么,一个好朋友。”我看了黄玄衣一眼,弯腰钻进车厢,在车子里伸了个懒腰,由衷地叹了一声,“西京这个鸟地方,我真是越看越他妈的顺眼啊。”
  公司的汽车把黄玄衣跟钱不易各自送回家之后,再把我送到学校。我刚一回到宿舍,迎面就听到有人在用很淫荡的声音唱道:“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嗡嗡嗡嗡啊……”
  “张盛,你丫积点德吧,别没事就跟这破坏环境了。”我冲着那裸着上身,端着脸盆正准备去洗澡的噪音始作俑者大声道。
  “哎哟,老大你回来了。”张盛一见到我,也不介意我踩他,笑容满面的把我拉到床边,“我跟你说,这几天你虽然不在,但是兄弟我就像周总理忠实执行毛主席的反围剿策略一样,绝对忠实地执行了老大你定下的既定方针,话说那形势呀,顿时……”
  “得了,得了,你就别牛了,你的短信我都看了,不就那么点破事么?给你个笑脸当爱情,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把行李一把扔下,马下脸来,很装逼地教训道。
  “老大教训得是,但是我相信,只要有老大在,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以后坚决跟着老大走,你说往东,绝不往西踏一步,你说向西,绝不往东看一眼。”张盛说着,还亲昵地粘在我肩上,“老大,我的终生幸福可全靠你了。”
  靠,什么鸟姿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夺了他贞操,“什么跟什么,你给我滚。”我说着,毫不留情地一阵拳打脚踢才将他分开。
  “老大你干嘛那么无情,我对你的个人崇拜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呀。”张盛一脸委屈,泪水汪汪地看着我说道。
  面对张盛的柔情攻势,我大手一挥,拍板定调,“别扯这没用的,今晚西门烧烤的伺候,我就相信你是真心崇拜。”
  “我靠,这有什么呀?别说西门烧烤,就是七天七夜的流水席也不在话下,走,咱们现在就去。”张盛说着,澡也不洗了,换上衣服就拖着我往门外走。等到走到西门口的时候,他才面带疑惑的冲我说道:“哎呀,哎呀呀呀,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会忘带钱包。”
  “我——靠!”除了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丢出这两个大字之外,我就只能无语了。


第九节 还是美女对我好(上)
  原本,我是打算在吃烧烤的时候,把我在香港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张盛的。但是张盛压根不给我机会,兴奋得几近神经质地给我唠叨楚洛华这几天对他的微妙变化,说到高兴处,便会端起啤酒仰天大笑,骂一声“我操,简直爽得我周身打摆子。”然后便咕咚咕咚一大口啤酒下去。
  随着张盛越来越亢奋,我渐渐的也就不想再提香港的事了。因为看到这么高兴的张盛,我真的觉得这些东西没有必要告诉他。他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又何必拿这些鸡巴事情来让他跟我一起烦呢。让他就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的开心,不是很好吗?
  想到这些,我心里也就无所顾忌,放开身心跟张盛拼起酒来。谁知道我刚端起杯子,就看见张盛冲着我打了个饱嗝,然后啪嗒一下,倒在桌上。再看这哥们脚边,整整九瓶啤酒。
  “我靠,吃公家的果然都不心疼啊。”我骂了一声,无奈地买单站了起来,把完全不省人事的张盛半扛半拖地搭在肩膀上,缓缓地向着宿舍而去。就在我路过学生活动中心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停下来,转过身看了过去,隐隐看到社后一根柱子旁好像正站着一个人。我起初以为自己酒喝多看花眼了,这年头谁他妈吃饱了没事三更半夜扮诗人啊。等我再定睛一个,呓,好像不是看花眼,那儿确实有个人。当他发现我发现他之后,还向着我信步走来。等这人走得再近一些的时候,我终于认了出来,此人正是彭耀。
  “你不用害怕,如果我想对你不利,绝对不会等到现在。”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彭耀的表情显得分外严肃。
  当初在咖啡馆的时候,彭耀多多少少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对他的印象,并没有从前那么坏,“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问题不是很清楚,所以今天想来问清楚而已。”彭耀说着,走到离我更近一点的地方,“首先,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既然是张盛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不将香港发生的一切告诉他?”
  我看了昏迷不醒的张盛一眼,说道:“这是我们两兄弟的事,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兄弟?”彭耀眨了眨眼睛,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又问道,“既然张盛是你的兄弟,那你为什么不帮他,却给钱不易做助理?”
  “我跟张盛是兄弟,跟钱不易只是工作关系,这两者并不冲突。”
  “那你知道钱不易拉拢你的真正目的吗?”
  “也许知道一点。”
  “你跟贾老头到底是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
  “你看起来对我并不是很信任。”彭耀笑了笑,说道。
  “坦白说,叔叔你的造型实在不像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听了我的话,彭耀眨了眨眼睛,仰着身子笑了起来,“小伙子,你其实他妈的跟我很像,我喜欢你。”
  说到这里,彭耀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你来西京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在看着你跟张盛,你们所做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可以说,我对你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而我在小剧院和咖啡馆的时候,却依然当做不认识你。即使是张宏跟冯樱会面,搞定钟蕊绑架事件之后,我也没有向张宏透露任何与你有关的消息,你知道为什么吗?”
  “相对来说,你的造型还是比较适合快人快语。”
  “因为张盛需要一个真正的朋友。”
  彭耀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非常凝重,把我听得是一阵头晕脑胀,“你不是被张盛的父亲逐出帮的吗?为什么……”
  彭耀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之复杂程度,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所可以想象的。好了,我现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你不能拒绝回答。”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我反问道。
  彭耀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伸手往怀里摸去,这时候我的脸顿时马了下来,“我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让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我的话让彭耀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他说道:“看来,张放天那家伙对你的刺激满身的。”
  “非常。”
  “呵呵,好吧,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跟我说实话。”
  “我的人生只有两个原则,第一,我要活得舒爽。第二,谁要是让我不舒爽,我也不会让他舒爽。”
  “嗯,很有趣。”彭耀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好吧,今天我们就聊到这,总得来说,小伙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希望你将来不要变成我的敌人,那样我会很难过的。”
  彭耀说到这里看了张盛一眼,“快点把张盛扶回去吧,不然他会着凉的。”
  虽然是黑夜,但是凭着昏暗的灯光,我依然可以看见彭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放射出的是父辈那种充满关怀的柔和目光。什么都可以骗人,这种自然而然的情感流露却是骗不了人的。我于是更加相信我曾经的判断,那就是张盛的父亲将彭耀逐出帮,很可能是一出处心积虑的苦肉计。于是乎,我终于忍不住抛出了一大堆问题,“张盛的父亲为什么要故意将你逐出帮?这是不是一个早有预谋的布局?张宏为什么要选钱不易?冯樱为什么要跟张宏对抗?张盛的父亲和方天海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人在操纵?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抛出这一大堆问题,彭耀愣了一下之后,欣慰地笑了起来,“小伙子,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有你照顾张盛,我很放心。但是对不起,你的问题我一个也无法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第九节 还是美女对我好(中)
  “理由很简单,跟你不把你在香港知道的事情告诉张盛的理由是一样的。很多时候,痛苦的根源,就是因为知道了太多。人生一世,其实糊涂一点更快乐。”彭耀说着,伸出手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不管你多么聪明,在我眼里,你和张盛一样,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你说得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你们不该插进来。喝啤酒,唱卡拉OK,泡MM,失恋,手淫,看A片,这才是你们小孩子该做的事情。”
  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道:“我不是小孩子!”但是转念一想,似乎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说,我于是改口道:“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张放天这个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果然,我的这句话,让彭耀眼前一亮,“你居然想跟张放天斗?你知道他是什么底细吗?”
  “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
  彭耀摇着头笑了一声,然后好像背书一样说道:“张放天,原名邱升人,一九七二年生,出生地是流氓地痞横行的湘阳。张放天十二岁六年级的时候,就因为父母双亡,而被迫自食其力。十三岁加入当地黑帮,以走私香烟为生。十五岁就亲自开着小鱼船在香江闯关,十七岁被海关缉获,所有家产充公,入狱一年。十八岁出狱,单枪匹马走私毒品。他采取的方法是,剖开自己的腹部,将毒品放在其中,到达目的地之后,再破开腹部,将毒品拿出来。如此一年,张放天得到身家过千万,携带所有身家远赴新疆进行走私贩毒。当时的北疆走私几乎完全掌控在张宏的手里,而时年十九岁的张放天是唯一一个敢公开违抗他的命令,进行大规模走私活动的人。一年之后,二十岁的张放天身家过亿,就在他准备大有所为的时候,张宏终于对他出狠手。他再一次被捕入狱,被判入狱十年。张放天被关在新疆的沙漠监狱之中,与他同时关在一个小队的有六个人。初入狱,张放天刻意装得很软弱怕事,任人欺凌。每次监狱车运食物和水来的时候,他都主动去领,事情也自己尽量多干。三个月之后的一个夜里,张放天将这六人全部杀死,然后暗地储备食物和水。一个星期之后,储备了足够水和食物的张放天出逃,穿越了被认为人类不可能穿越的死亡沙漠之后,顺利逃出沙漠监狱。逃出监狱之后,他不远千里,潜至张宏家中,刺杀张宏。张宏左腿中了一枪,但是幸免于难,张放天被擒获。这件事让张宏对张放天大为欣赏,将他送出国进行整容手术,帮他搞定新身份,并将他改名张放天,收为养子。一直到几年前,张宏意识到自己的继承人地位根本是一个谎言之后,才联络冯樱,反出了昊阳集团。冯樱的背景极为神秘,影响力极为深远,即使是张宏也无可奈何。这几年,张放天自己的九天集团,开始再次插手南海和北疆的走私,虽然规模还不能跟张宏当年相比,但是声势已经非常之大。我所知道,而又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么多了。怎么样?还觉得自己有信心能搞定他吗?”
  听完彭耀的话,我垂下头,好久都没有说话,我在消化分析彭耀刚才所说的那番话。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个张放天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狠角色啊。
  看我一直没有说话,彭耀又笑了起来,“终于想通了吧?这就对了,像这种强悍到变态的角色,只有像我这样正直到变态的人才能制服他。至于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读你的书,泡你的MM吧,你的仇我会帮你抱的。最多我干掉他的时候,请个好点的导演,把当时的现场拍下来给你过瘾好了。”
  这时候我抬起头看着彭耀,说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还是人,那他就会有弱点,我想知道,在你看来,张放天这个人的弱点是什么?”
  彭耀的笑容在脸上缓缓消失了,好一阵之后,他才对我挥了挥手,骂了一声,“你小子真是疯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要发神经了,大人的世界没那么好玩。”
  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不告诉我我也想到了,张放天最大的弱点,就是他没有安全感,他永远不会相信任何人。”
  我的话让彭耀猛地一怔,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站了好一阵之后,才终于转过身来,很认真地看着我,“楚天齐,你非要做这件事情不可吗?”
  “非做不可。”我也很认真地点头道。
  彭耀站在不远处盯着我看了一阵之后,“那随便你,不过我警告你不要让张盛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不然的话,我一定会用手枪打爆你的头。”
  说完,彭耀没有再理我,转身走了——他悄悄地走了,就像他悄悄地来,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当彭耀彻底离开之后,我站在原地,酒已经完全醒了,晚风有些冷的吹在身上。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有点讨厌的感觉。过了好一会,我才知道我是在讨厌什么。在我的意识里,相对外面那些肮脏的事情来说,学校应该是个相对干净的地方。而现在,我感到这股浊流不知不觉地已经进入到了校园当中,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因此我才觉得讨厌。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些懊恼地对自己说道:“好了,好了,现在在学校,像个学生,OK?”
  说着,我看了看肩头上的张盛,他的口水已经流得我半个肩头都湿了,“靠,你这家伙还真是睡得潇洒啊!”


第九节 还是美女对我好(下)
  第二天早上,和往常一样,我又是在张盛奋力地摇摆之下才终于醒来。
  “少爷,别再睡了,今天上马克思,不点名,签到,想冒名顶替都没戏,赶紧起来。”望着张盛一如既往地催促我起床的着急神情,我不知怎么的,觉得很幸福,我于是有感而发道:“唉,平凡的生活真是好啊。”
  “别装逼了,再装就迟到了,等会被马列主义老太太鄙视,你就爽了!快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张盛说着,拼命地用课本打着我的脸。
  “滚开,你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
  上午马克思和美术基础,我难得的一节也没有拉的全部上齐,搞得我那些同学都觉得很惊异。当下午的中国文化概论没有点名,而我却又再次出现在教室的时候,我的同学们就不再是惊异,而是觉得灵异了,“不会吧?怎么又看到你了?”
  我得承认,听到这句话,我很伤感,我原本以为我在群中心目中就算不是勤奋刻苦,起码也该是个好学不倦的形象。怎么也没有想到,群众们已经送给我一个封号,叫做“逃课天王”!
  唉,苍天作证,我其实是个很热爱学习,很有上进心的社会主义好青年啊。
  极度郁闷地上完一整天的课之后,我带着受伤的心来到了韩蓉家。一进门,笑着迎接的我,依然是和蔼可亲的淑芬。经过这几天之后,我愈发觉得她们这些人实在是太可爱了。简直恨不得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一下,不过为了她跟韩蓉的姐妹情义,还是狠狠地拥抱一下好了,“淑芬姐姐,几天不见,我好想你哦。”
  淑芬被我抱了一下之后,伸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你这小家伙,说好听话就最在行,快上去吧,sukiya在上面等着你呢。”
  我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楼上,看到韩蓉穿着睡衣,梳着个发髻正在看剧本。一见到我进来,就迎着我走过来说道:“诶,你来得正好。我过几天就要拍这场戏了,可是我始终有些地方还是找不到感觉,你来跟我排排戏。”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把把韩蓉抱在了怀里,“sukiya,我好想你啊。”
  被我突然紧紧地抱着,韩蓉顿时便笑了起来,端着剧本问道:“阿齐,你怎么了?”
  “没事,你不要说话,你就让我抱抱。”我伏在韩蓉肩膀上,说道,“就抱抱。”
  韩蓉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剧本丢在一旁,然后伸出手箍着我的腰,就这样和我抱着。抱了大概整整五分钟之后,韩蓉才问道:“现在抱好了吧?我都被你抱累了。”
  “还不够。”我摇了摇头,“不过站着确实累,走,我们到床上去抱。”
  “你这色狼,怎么那么猴急啊。”韩蓉笑着打了我的肩一下,“先跟我把剧本谈完再说。”
  “你不要往歪了想,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突然很想很想抱你,走吧,到床上去,让我抱。”我抬起头,可怜巴巴地对韩蓉说道。
  韩蓉看到我这个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我的冤家。”
  说着,她就随我将她拥到床上。到了床上她将发簪取了下来,一头柔顺的秀发便滑在肩头。然后她便微微靠着床边侧躺在床上,我也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搂在了怀里。韩蓉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就这么一直就这么让我抱着,一只手揽在我的腰上,一只手轻轻地摩娑着我的脸。
  抱了好一阵之后,我终于略略松开,将我们俩的身子隔开一些,然后,望着我面前的韩蓉,“sukiya,你真是大美女,我能够得到你,真是有福气。”
  我的话让韩蓉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你干嘛?去了一趟香港就变成花痴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别说那么多了,来,跟哥哥啵一个。”
  我说着,便把脸凑了过去,韩蓉赶紧躲开,“你这条色狼,还说只是抱抱,现在又乱来。”
  “啵一下那算乱来,来,好妹妹,让哥哥啵一个。”
  我说着,又把脸凑了过去,韩蓉笑了一声,又把脸躲开。于是,我便更快的把脸凑上去,而韩蓉也更快的躲开。就这样,我们两人都越来越快,到最后,终于变成打闹了。打闹了好一阵之后,我终于趴在了韩蓉身上,两只脚压着她的脚,两只手压住她的手,然后得意地笑道:“叫你躲,这下你躲不了了吧?老实点,给哥哥把嘴巴张开。”
  “哼,你这死色狼,我宁死不从。”韩蓉紧闭着嘴巴说道。
  “不从是吧?”我说着,用牙齿将韩蓉的睡衣拉倒胸前,然后轻柔地吻着她的脖子,然后缓缓向下,一直到她的乳房。这时候,韩蓉终于忍不住了,一直闭着的嘴巴张了开来,“好了,好了,好哥哥,我从了,我从了。”
  “这才象话嘛?”我得意地笑了一声,将嘴巴贴在韩蓉的唇上。刚开始,韩蓉还是嘟着嘴,随我施为,不怎么配合。但是没有多久之后,她的眼睛就缓缓的闭上,双手也自然而然地搭在我的腰上,温热的舌头就终于出观,灵巧地与我的舌头缠在了一起。
  再接下来,当然就是宽衣解带了,等到我们两人都已经赤身裸体之后,韩蓉才仿佛恍然大悟一般,瞪了我一眼,说道:“色狼,你不是说不想干什么,只是抱抱的吗?”
  “万事万物总是再变化发展的嘛?何必老是那么拘泥呢?”我笑嘻嘻地说着,从韩蓉的身上滑了下来,将韩蓉翻到我的身上。韩蓉用力刮了我的鼻子一下之后,又俯下身子,主动跟我接吻起来。再然后的情节,为了不教坏小孩子,被作者马赛克过去了。
  等到我们两人的激情都喷放完毕之后,韩蓉吞了口口水,软软地靠在我的怀里,问道:“我看你今天好像心情有点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侧过脸看了看躺在我臂弯的韩蓉,说道:“没什么,只是这次去香港,看到很多丑恶的事情,心情有点受影响而已。”
  “傻瓜,商场就是这样的。马克思不是早就说过了么?为了钱,生意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我知道,只是亲眼看到总归是心里不舒服。”
  “这是好事,证明你还是善良的。”韩蓉说着,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我看这样吧,一个星期以后正好是我的生日。我跟剧组请三天假,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宝贝,你对我真好。”我说着,又将韩蓉按在了身下。
  “不是吧?你又来?”
  “没办法,小生别无所长,只有以身相报了。”
  “我咬死你这个死色狼——”
  “啊——不要咬鼻子!”


第十节 闷声发大财(上)
  回到学校已经整整一周了,经过校园清新气氛一周的熏陶,加上韩蓉这一周的心理辅导,我在香港所泛起的那股煞气淡了许多,除了对张放天的心结依然未解之外,其他的感觉都淡了许多。包括对钱不易,我也稍稍有些理解他了,身处那个地位,即使是我也很可能会做跟他一样的事。所以,我们彼此之间,只是大家立场不同,各自心怀鬼胎而已,至于心存埋怨,那就大可不必了。
  因为想通了这些问题,所以我再跟钱不易接触的时候,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别扭了。
  而这段时间里,张盛跟楚洛华的关系终于有点正常了。这天下午,两个人约着一起说要去吃冰激凌,不过楚洛华硬要带上个楼兰雪,张盛于是就要我陪他去撑场,我正要答应他的时候,钱不易打过来电话,“阿齐,资料已经准备好了,麻烦你到我家来一趟。”
  我挂了电话,看看手机上的日期,不多不少,刚好一周,于是笑着自言自语道:“用不用这么准时啊?”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张盛接完电话就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赶紧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事,我去办点事情。”
  张盛又问:“那你得去多久,我们在哪等你啊?”
  我说:“这我哪知道,我去办正事,又不是去玩,谁知道要多久。”
  “靠,你能有什么正事?再大的事也不能比帮我泡MM大呀。”张盛张牙舞爪地嚷嚷道。
  我指着他说道:“瞧你丫这孙子样,就你这德行,整天就知道盯在女人脸上,胸无大志,难成大器啊。”
  张盛不屑地说道:“挑,谁说也轮不到你说呀,你盯女人脸能比我少?”
  “扯吧你,只有你这种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屁孩才看脸。兄弟我早就直接盯胸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到达看腿的最高境界了。”说着,我信步走出寝室,“你们先去,办完正事,我给你打电话。”
  跟张盛斗完嘴,我很快就来到了钱不易家里。自从上次赌牌之后,我这还是第一次到他家。以往见面都是在他租的写字楼里见面。这次见面显然不宜在公众地方,所以在家里了。
  此时他的别墅的门是开着的,钱不易正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我于是直接就走了进去。
  “来了。”看到我进来之后,钱不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点点头,玩笑道:“老板大人叫到,那我还不得快马加鞭?我可是打车来的,不便宜,十块大毛,你得报销。”
  “好,报销,报销。”钱不易不在意的笑了笑,从桌案上拿着一个银白色的PDA递给我,“资料都在里面,你慢慢看,因为有些资料并不适合公开,所以如果不是非常必要,不要打印出来,也不要复制。”
  我接过这个PDA,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尽力把这件事情办得圆满的,大概十天左右我会给你一个初步建议。”
  钱不易抬起眼眉,看了我一阵,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拍着我的肩膀,“好了,我什么都不说了,总之,一切都拜托你了。”
  “放心吧,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一定会对得你。”冲他笑着点点头道。
  其实我这句话还没有说话,它后面还有“给我发的工资的。”七个字被我锁在了喉咙里。
  钱不易对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于是说道:“那……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那我走了。”
  “诶,等一下。”钱不易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差点把正事忘了,年底了,你们也该发年终奖了,这份是你的。”钱不易把支票递给我,“公司现在刚成立,资金不多,所以只是意思一下,只要你好好工作,以后会更多。”
  我接过这张纸一看,是张支票,上面写着的数额是五十万。看到这个数字,我在心里笑了笑,心想道:“呵,泡个MM都五十万,出手真是阔绰。不过算起张宏的身家来,这笔投资的回报率就不是一般的高了。不愧是钱不易,会做生意啊。”
  然而,我脸上却说道:“钱师兄,这太多了吧?我今年几乎什么正事都没帮你做过呢?”
  钱不易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相对你的忠诚来说,一点也不多……在有些时候,一个永远不会出卖老板的员工,比可以帮他创造价值的员工更值钱。”
  钱不易说话的时候,看着我的目光颇多含义,而这些含义我也全都懂了,这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敲打吧。钱不易始终还是担心我自己对钟蕊有企图,呵呵,这是担心真是多余,我对钟蕊怎么会……呓,你别说,我好像还真对她有点企图心的样子。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看着美女就昏头的愣头青了。钟蕊虽然是绝世美女,但她的身边全都是目露凶光的虎狼之辈,就我这小身板人家一口唾沫就把我给淹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坦白说,要说我对钟蕊一点也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我做事会有分寸的。”我看着钱不易,说道。
  钱不易有些尴尬地耸耸肩,说道:“对不起,我现在好像变得有点小家子气了。”
  “恋爱中的男人都这样。”我笑着答道。
  钱不易笑着点点头,“对,你说得对,哦,还有一件事,你炒不炒股票的?”
  我摇了摇头,“我连户都没开过。”
  “做人最傻的,就是把钱存在银行,钱要不断让它转,才会越来越多。所以,你应该学会投资,我看今年股市应该还可以,如果你没有别的投资渠道的话,可以先去买点股票看看。”
  “可我完全不懂那玩意。”我笑着说道。
  “没关系,炒股不需要懂,运气好就行了。我前几天听我几个朋友说000123,000342,000356这三只股票好像庄家已经准备拉抬,这个月应该会翻两倍左右,我也不知道可不可靠,不过,我想你可以去买一点。”
  钱不易的话说得很含糊,可是意思明白得很。他这等于给我透露内幕消息。以他的身份,以我跟他目前的关系,这个内幕消息毫无疑问是铁板钉钉的。看来,这五十万只是个头彩,钱不易真正给我的大钱在这里面啊。
  我心里想明白这道理,想着回去赶紧跟张盛商量,而脸上则是不动声色,只是笑道:“你说得准没错的,那我就把这五十万买了他吧。”


第十节 闷声发大财(下)
  从钱不易的家里出来,我赶紧打电话给张盛,张盛告诉我,他们已经到凯兰路那边去吃冰激凌去了。我马上飞车到凯兰路,好不容易找到他们三个人所在的冰激凌馆,我赶紧冲进去一把拽着张盛,就说道:“出来,有件正事要跟你说。”
  “你怎么老有正事啊?”张盛吃了口冰激凌,不在意地说道。
  楼兰雪也帮腔道:“就是,八成又是想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了吧?洛华,看着你们家张盛点,别让这家伙把这老实人给带坏了。”
  楚洛华被楼兰雪说得脸一红,冲着她吹鼻子瞪眼地啧了一声,而张盛则是喜不自禁地低头偷着乐。
  “是啊,我跟他要商量去打劫银行呢。”我说着,不管张盛情不情愿,一把把张盛拉到外面。
  一到外面,我就问道:“张盛,你有多少钱?”
  张盛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你很缺钱吗?要多少你直说呗,跟我还使这花花肠子。”
  “你别废话了,你告诉我,你全副身家有多少?”我扯着他的衣领子,吼道。
  张盛见到神色不对,有点警惕地眨了眨眼睛,“你……你想干嘛?”
  我于是钱不易说的股票的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张盛听完以后,啧了一声,说道:“这事靠得住吗?”
  我用力地甩手道:“靠得住,绝对他妈的靠得住,钱不易他不可能骗我的。”
  张盛反问道:“他为什么不能骗你?他又不是你爹,他为什么要白白送这么多钱给你?”
  “因为……靠,你丫怎么那么多废话?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我的脸……”我说着,我把脸扒拉开,“你看我这像被人骗的样子吗?你再想想,你跟我这么久,有没有看见我被人骗过?”
  “那倒是……”张盛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光看见你骗人来着。”
  “那不久得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赶紧告诉我,你身家多少?”
  “我的全部身家?”张盛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一亿出头吧?”
  “我……靠!”我差点把两只手都插进去嘴里去,“我身边这么多人,想不到你丫最有钱,你比钱不易还有钱啊!哇塞……啧,啧,啧,就你这鸟样,走到街上,我说你是亿万富翁,谁他妈信啊。”
  我惊叹完,又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笑完又缩着嗓子得意地说道:“发了,发了,发了,这次发大发了!一亿,翻两倍就是两亿,我们兄弟俩一人一半。一个月下来,兄弟我也可以混个亿万富翁玩玩了,到时候咱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万,真是无比畅快啊,hiahiahiahiahia……”
  “你的意思是,把我这一亿全投下去?”张盛看着我问道。
  我用力地点头,“俗话说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个消息绝对可靠,这时候不狠赚一笔更待何时啊。”
  张盛听我说完,意味深长地打量了我一阵,问道:“嘿,哥们,你到底懂不懂股票?”
  他猛然这么一问,我不禁心中一虚,不过嘴上还是强撑道:“懂得不多,但是一定比你多一点。”
  “那你想想看,我们一共一亿,分成三份,就是每只股票三千三百万。如果真按你所说,翻两倍,那六千六百万。价格是庄家抬起来的,所以,这六千六百万就等于是庄家亏给我们的。你觉得会有庄家低能,眼看着你从他那赚那么多钱吗?即使是我这种水平,我都知道无论如何要把你洗掉再拉盘啦。如果咱们要再碰到个把狠的,恼羞成怒,宁愿先亏一点把咱们打沉了再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张盛这么一说,我又觉得确实很有道理。既然钱不易跟我这么说,那么庄家的预定计划就肯定是这个月拉抬,这不会错。但是人又不是电脑,会老老实实按照既定路线走。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买盘,势必会让他们改变计划。我和张盛对股票都不精通,很容易投鸡不成,反倒让鸡把眼睛给啄了去。
  我于是点点头,问道:“嗯,你说得很有道理,那你说,我们投多少钱比较合适呢?”
  张盛想了想,说道:“依我看,我们多弄几个帐户,分三天买进,每个股票只买五百万左右,这样比较保险。”
  “每只股票五百万,三只就是一千五百万,翻两倍就是三千万,我们一人分一千五百万。嗯……”我点点头,“亿万富翁没戏,当个千万富翁也不错,就这么着。”
  “好,那我今天晚上就去多弄几个帐户,明天就开始买。”张盛点头道。
  “嗯,我也刚好有个五六十万,我也去开个户,顺便捞一手,hiahiahiahi……”我奸笑道。
  “那……”张盛指了指冰激凌馆里面,“要不要告诉她们?让她们也跟着赚点小钱?”
  我连连摇手道:“不,不,不,千万使不得,她们手上没钱已经拽得不行了,要是让她们也发一笔,那还了得,以后还有咱们哥俩站的地儿吗?再说了,世上再没有比女人的嘴巴靠不住的东西了。尤其是你的楚洛华,她爸爸是楚正清,每天眼睛都盯着发财的机会,楚洛华要是知道这消息,不可能不跟她爸爸说。她要是跟她爸爸说,让他搀和进来,乱搞进来,说不定就把我们害了。”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那这事咱们两兄弟偷偷干。”
  “对,这就叫闷声发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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